赵武低声道:“休要高声!当心隔墙有耳。”便假意的满脸喜色与石竚说笑着,优哉游哉的在闹市间缓行,许久方才回到歇脚的脚店。
进得脚店,到了后院的客房,待石竚关上房门,赵武收起笑意,忿恨的叫道:“这歹人,欲加害于赵某,却是急了些,任谁都看得出。今日里所见三人皆是一伙的,一扣扣的诱在下上钩……”
赵武忽然察觉房门外有一丝响动,便止住说话,拿眼睛扫向房门,手指石竚,又指了指门缝,用食指在口鼻处摇了摇。石竚会意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去到房门,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门外有一人窥视。赵武大声叫道:“伙计!快些把银两铜钱点了数目,过了饷午拿与榷场库房,交割茶驮。”
石竚亦是大声应道:“好咧!少东家,却欲与之多少?”
“把手里的皆带上,午后去保安军驮队取来十万贯铜钱,交与狄管家。”赵武瞪着眼,催促道。
“这手里的银钱是吃喝的花销,若是与了茶驮之资,明日便要饿肚皮了。还是留些吧!便与这些银两也值五千贯铜钱,余下的藏在床铺下面,待寻来老东家,再作处置。”石竚陪着万分的小心劝道。
“行!行!行!那便由着小哥了!把那些金条藏好了,莫让那贼人摸了去。”赵武赌气的吩咐道。“要快些,本少爷肚中尚饥,去前院食肆寻那小二哥备些吃食来。”
“好咧!”石竚应道,便将门栓拉开,往外便走。却听门外脚步声渐远,偷窥之人慌忙逃走了。
石竚便欲追去,被赵武扯住,“此乃小喽啰,逮之无用。当务之急要寻到军寨马监来此间贩马的一行人。这些人里,有一马夫便是王老哥的兄弟,唤作王碛,在下识得。”
“可这顺宁寨虽是不大,若是寻人,怕是难呐!”石竚有些打怵,方圆一里的顺宁寨,客商行旅云集,每日里少说总有个三五千人进出,却似那水里捞针一般。
赵武笑道:“想想看,若是石兄来此贩马,此时该在哪里转悠?”
“该在马市。”石竚顺嘴说道。
“着哇!”赵武赞道,“可此间并无马市,却是该在有马的去处。”
“知寨府的马厩?”石竚问道。
“那知寨府有八百匹战马,自是四处兜售。在这顺宁寨里的买马之人,怕是皆在那里围着,却不知那狄管家开出何价。”赵武笑道,“要赶紧去寻,去晚了,那马监的人怕是要当冤大头了。”
二人胡乱吃些饭食,离了脚店,问了知寨府的路径,便去寻那知寨府的马厩。
知寨府坐落在离东门不远的街巷里。正对着后宅角门的一处大院里,便是那知寨府的马厩。石竚问道:“这马厩里的马该是官府的还是知寨的?”
赵武摇头说:“按理说,这马厩该是官府的,这里的马亦该是官府的。可狄管家却是知寨府内宅的管家,不该过问官府之事。这么说来,这马该是知寨的。现今官府哪里会有这些马匹?若是有,早就被上官索去,还能留到今日?”
二人进了马厩的前院,却无人拦阻,任凭客商自如走动。
前院乃是一溜的大房,正中一处偌大的正厅,有三间房大小,南北炕。炕沿坐满了客商,便如过堂一般,皆在此等候。过些时候则有伙计按名帖上的名号唤了,引着穿过正厅里的里侧的门,去马厩看马,与掌事之人讨价还价。若是谈妥,便交割银钱,牵了马匹自马厩后门离去。
赵武站在门厅里,把那等候之人扫视一遍,却不见王碛的踪影。正在寻觅间,却听马厩里传来叫嚷之声。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推搡着一个大汉。那大汉叫着:“这马匹有些只是驮马,如何值得八十贯?却不叫人说。”家丁骂道:“没钱便莫要进来,挑三拣四的,还不快些滚出去。”推搡间,却把手指扫在大汉的眼眉上。大汉吃不住痛,咧嘴叫道:“不让说便不说,做甚打爷爷?”便与之争斗起来。
赵武瞧见,不禁一笑,这不是王碛又是那个?便推门出去拦下家丁,护住王碛。陪着笑脸,对家丁好言赔礼,叫石竚与些吊子钱,打发了去。
赵武扯住王碛便往外走。边走边连声叫道:“王二哥,几日不见,却如何在这里打斗。”却递着眼神,不使王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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