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说是有贵客到访。”亲兵低声禀报。
“贵客?哪里来的贵客?”往利不屈连忙问道。
“长老们要面见首领,自当相告。”这亲兵乃本族子弟,往利不屈惜其勇,收在身边做了亲兵,按西夏国的兵制,应属私人。故在对往利不屈禀报时以首领相称。
往利不屈身担团练使、州刺史,官府之事繁忙,部落里的烦琐诸事便由这几个长老打点。但有决断不下的事,便来寻往利不屈拿主意。往利不屈凭借军功,升到了团练使的位置。借着官职,与本族长老上下戮力同心,大肆网罗外来族帐,以旧属宋国,因边臣不能存恤,举族逃入西夏的几个小族居多。二三十年的工夫,抗住党项人几大部落的挤压,硬是把人丁稀少,日渐式微的往利氏,扩充成了尽次于拓跋氏、野利氏、细封氏、费听氏、折氏、大虫氏、野鸡氏、藏才氏八大族的第九族。也是民安八年间宋兵破了洪州,俘戮甚众,内外居民族帐尽被焚毁,叫这洪州人丁稀缺。世界(西夏朝廷)里才许往利不屈带部落徙往洪州,成全了往利氏的繁衍与扩充。
长老们几乎就是往利氏的管家,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个长老齐来求见,这倒是头一遭。往利不屈连忙吩咐亲兵引长老们进来,自己则站起身来,在门口相迎。
见长老们鱼贯而入,往利不屈笑脸相迎,口里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叫诸位长老起大早来州衙相见,昨日里不是方才见过?难道是贩茶的驮队出了岔子?”一边说着,一边把长老们让进厅房。
五个长老,姓往利的有俩,另三位一个姓茄罗,一个姓兀赃,一个姓巴令渴。皆是宋界逃来的小部落,甘愿在往利氏的庇护下求得生存。
大长老往利禾也说道:“来此间贩马的宋人,欲献千驮茶与首领,只为见上一面。”
“只为见上一面,便献出千驮茶?”往利不屈惊呆了,连忙问道:“却是所为何事?”
“来人没说。我等皆虑其有难言之隐,方才出手如此阔绰,便前来禀报,请首领定夺。”往利禾也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
往利不屈看着五位长老,极力掩饰着心里的狂喜,使得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极不自然的问:“诸位长老说该不该见呐?”
往利禾也欠身答道:“我等见此人年岁不大,面似书生,无富家子弟的纨绔浮气,也不似宋国官府之人。便是有事相求,该与贩马有关,想来是要见族里首领,谈论日后的茶马交易之事。便见上一见,也不打紧。”
“是哩!眼见这宋金两国打的不可开交,这茶马的交易日见难得,若有个稳妥的人往来易之,倒是好事。”往利沃也随声附和着。
“见一面也好!”茄罗氏族帐数目列在兀赃氏与巴令渴氏之前,长老们议事是按部族实力说话的,故一挨往利氏的长老说完,茄罗也驭便开口道,“千驮茶不是小数,若是弃之实是可惜。但闻来人所为何事,若是可行,便允之,收下茶驮。若不便行事,便拒之,却了茶驮,也不失礼数。”
兀赃简道:“来人欲巴结首领,却是好事。其礼厚重,其心甚诚,却之不见,有失部落的威仪。不若备些本国特产,以为回礼,岂不更好?”
“兀赃长老说的在理。洪州产粮,尽数纳进嘉宁军司,本州所剩不多。若是这客商可贩些米粮,却胜似贩茶。想哪顺宁寨的権场,今日开明日闭的,叫人不安。这若是多条路,倒也可解燃眉之急。”巴令渴觬最后说道。
往利不屈点头赞许,“说的好!守边拓土,为臣之本分。不使部众冻馁,乃首领之责。想这宋国客商,有如此气魄,敢做下如此大的买卖,该不是等闲之辈。值得一见,值得一见呐!”
“此人现在何处?”往利不屈拿定主意,便急着相见,“请过州衙来,本州与之一叙。”
往利禾也答道:“人在城外的族帐里,我等恐招人惹眼,未曾带进城里。不如首领屈尊回族帐宴请之,方显党项人的盛情好客。”
“也好!在族帐里倒是掩人耳目。若是叫军司知情,怕是该问了罪了。”往利不屈点头称是,便叫众人齐回族帐,备下酒宴,待饷午开席。
洪州城外,往利部落的族帐内,赵武与贝顺坐在毡毯上,闲聊些两国旧事。贝顺毫不避讳自己的汉人身份,说起西夏也不夸耀,谈起宋国也不贬低,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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