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蹄声很慢,夹杂着踉跄的脚步声。臧繁一耳贴地,仔细聆听着。工夫不大,只见一行人马,自西往东京汴梁而来。果然是金兵,骑在马上,押着十余汉人,不时的呵斥,催促着。那十余汉人倒剪双手,面若死灰,踯躅而行。
金兵眼见道边两个少年席地而坐,不似宋人一般见金人就惶恐躲避,却大刺刺的瞧着,便心生疑虑,领头的金兵唤过两个兵士前去查看。
两个金兵策马来到近前,兜住战马绕着二人检视一圈,见无甚可疑之处便翻身下马,呵斥臧繁二人起身站好,把浑身上下搜个遍,却是身无分文,便是一件值钱的物件也没有。
两个金兵叽哩哇啦的嘟囔着,把臧繁二人的干粮吃食抢去,一脚踹翻一个,上马而去。
臧繁二人回到汴梁城里,到了甜水巷住处,把一路上的所见道与蒋歆。蒋歆听罢,不禁诧异,便问道:“那金兵去往何处?”
“金兵在城下折而向南,该是去往青城寨。”臧繁答道,“在下二人尾随金兵走了一气,恐金人发觉,便径回城里。却在城里巧遇在范琼手下当兵的旧rì袍泽舒展,带着一队人马,押着些哭哭啼啼的人出城。在下呆在那里候到舒展回城,问了方知,是金人索要的画匠。”
“舒展意在何处?”蒋歆问道。
“舒展是愿意去投虎威军的。手下一队人马,原广锐军的居多,俱是听舒展招呼。”臧繁叹道,“舒展说金人还要根括马匹。”
“根括马匹?”蒋歆的眼睛转着,揣度着金人的意思,难道是金人这就要离去?这才二月初,按小将军的推测,该是三月底的事。难道是金人改变了主意?
“是!根括马匹。”臧繁道:“想这东京城里,可有几匹战马?却叫金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根括。该不是怕宋人逃走吧?”
“若是这样便好了!”蒋歆低声道:“是怕rì后宋兵有马军,与之交战。”
臧繁摇头,“这金人也是外强中干的,惧怕宋兵袭之。”
“当然!便是现今,宋兵也多过金兵,却是散在四处冉不前。若是小将军能在此地号令诸军,金兵当可破矣。”蒋歆恨恨的说道,“那些帅臣不是贪生怕死,便是素不知兵,也无人登高振臂。最有威望之人便是那开大元帅府的康王,却拥兵自重,裹足不前,不见来东京勤王。”
“是哩!亲兄弟都不来,却如何叫臣子们来?”
“唉!不说也罢!不干我等的事。”蒋歆摆手道,“暂且歇息,今rì夜里,去寻舒展问个究竟。瞧金人意yù何为。”
舒展一队人马,就驻扎在大相国寺不远的一处官舍里。自金人根括马匹,开封府把全城的马匹皆搜寻来,只得三五千匹。府尹徐秉哲无奈,便叫马军军士把马匹交上来,限定当朝执宰以下诸官能乘轿的乘轿,需骑马的改为骑驴。却是把老弱疲赢者混在其中,堪堪凑齐七千匹马,交付金人军前,了却一件心思。
骑兵没了战马,便如士卒没了兵器。舒展一队兵士没了马匹,皆十分沮丧,便有人起了异心,意yù逃离东京汴梁。舒展私下里与蒋歆、臧繁道出了旧rì袍泽的心愿,甘愿冒死去往慈州。
臧繁道:“此去慈州路途遥远,金兵横行,怕是到不了黄河便丢了xìng命。”舒展闻听臧繁之言,也不言语,只是抬眼望向北方,神往之意挂在脸上。良久才吐出心声,“二位说与在下的虎威军诸事,在下皆道与众兄弟,说了种种虎威军的好处,叫人难以等待。若是不叫兄弟们前往,却憋坏了身子。”
蒋歆思虑一番,拍了拍舒展的肩膀,劝慰道:“我等众人来东京汴梁,便是有要事要办,却人手不多。不如叫弟兄们暂且忍耐一时,助我等勾当妥差事,便带众兄弟去往慈州。”
“好!在下便回去好言相劝,叫众人忍耐一时。若是有何难办之事,便吩咐在下去办。”舒展干脆的应道。
蒋歆点头,“舒家哥哥可把手下兄弟拢住,莫叫走漏了风声,凡事贪酒的弟兄切莫叫其知晓底细。待近rì寻得缝隙,叫谍者先带些人自间道回慈州。”
舒展连连道谢,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开口道:“金人再叫开封府根括金银,明rì始叫军人挨家挨户搜索,在下便在此条街巷上搜索,二位小哥却要当心!”
蒋歆望望臧繁,思量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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