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间穿行着,找寻囤积辎重粮草的营寨。几番与巡营金兵相遇,皆由会说女真话的士卒应答,倒是皆蒙混过关。口令是在伏在金兵大营近左时,听两队巡营金兵对答时得知的。
“偌大的金兵大营,几十座营寨相连,又在夜间,如何找寻?”冯雷请令时,祁惟问道。
冯雷自有招法。“人少、马少、大车多的营寨便是!米粮麻包堆积如山,自是好辨认。”冯雷答道。
这左面的营寨便是。冯雷瞧的仔细,便挥手叫士卒们放火。士卒们把营栅浇了火油,点燃火折,又把火箭shè在麻包之上,引燃大火。一时间,火焰突起,借着夜间的chūn风,把金兵营寨烧着。金兵大营一阵大乱,呼喊着汲水救火。冯雷引着士卒往原路跑着,边跑边喊:“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呀!”借着金兵的混乱,逃了出去。
火势突起,势头不大,金兵们赶忙扑救,忙乱一阵,便将大火浇灭。却是烧毁粮草辎重不多。金兵们收拾收拾,见麻包上有箭矢,便报与完颜娄室。完颜娄室父子与几员战将赶忙到辎重营寨查看,完颜活女嗅了嗅,闻到淡淡的火油的味道,便对其父讲:“是火箭、火油引燃大火,意yù烧毁粮草辎重,定是有虎威军细作偷袭。”
“虎威军偷袭?”完颜娄室问道,“为何只烧了粮草辎重然借势劫营?”
完颜活女一怔,是呀!兵士们忙着救火,若是借势劫营,倒叫本军不好抵挡。再一转念,旋即说道:“也许是畏惧本军人马众多,便是火大,也不能三万人马皆来救火。”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虎威军根本不在此地。”完颜娄室眼望解州城,颇有意味的说道。
“是那祁惟?”完颜活女惊叫道,“不会吧?怎么可能!”
“这世道,还有什没可能?”完颜娄室叹道,“人心隔肚皮,你是炕透的。”
“若真是祁惟所为,孩儿这就去解州拿之,缚与军前。”完颜活女大怒,转身便yù去解州兴师问罪。
“活女莫急!若是那祁惟所为,为父自有妙计叫他现出原形。”完颜娄室止住活女,伸手抓起过火的米粮,闻了闻,又拣出一粒叫一个兵士放在嘴里。这兵士咀嚼着,品了品味道,对众人说:“巴豆,是巴豆的味道。”
众将皆是大惊失sè,若是这粮草皆沾有巴豆,叫人马吃下,还不乱了营?莫说是与虎威军对阵了,便是行军走路也绝非易事。完颜娄室摆手,叫众将莫要cāo心粮草之事,各回本营歇息,小心防范敌袭就是。
完颜娄室叫兵士翻抬粮草,凡过火的,被水洇湿的皆尽弃了,只把干爽的粮草留下,另立寨栅围定,小心守护,便引完颜活女径回中军大帐去了。
天明后,一队金兵来到解州城下,大叫开门。祁惟爬上城门楼,见只几十人的金兵,然敢怠慢,忙叫士卒打开城门,放金兵进城。
来人cāo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说:“昨夜里,有贼人偷袭营寨,使了毒药。今rì早食叫兵士们腹中疼痛难忍,大王叫某来索些止泻的草药,以解兵士之苦。”
祁惟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在下这就去叫士卒在城里收罗些。”说罢便唤身边士卒去办,冯雷抢着应下,带士卒走了。祁惟复又问道:“二位大王可曾染疾?”
“别提了!大王活女早食颇多,此时已是卧在榻上,起不得身。若非如此,早就亲自来了。”那来人说道。
“哦!原来如此。”祁惟瞧着身边的诸晨不禁暗笑,旋即收敛住,生怕来人觎见谜端。
冯雷带士卒抗来一大包草药,交与金人,那来人谢过,便带了草药,打马回营。
冯雷拍打着手上的草屑,笑着说:“在下又给金人加了些药引,叫他不得安生。”
祁惟惊叫道:“小哥不见来人的蹊跷?如何又要惹事,却着了完颜娄室的道道。”
冯雷一怔,连忙问道:“来人有何蹊跷?在下为何瞧不出来。”
“区区些许巴豆,如何叫金兵立马腹中作痛?连完颜活女也坏了肚子?”祁惟疑虑重重,边思虑边说道,“偌大个金营,郎中医官无数,连个腹泻也治不了?还来此晓谕我等,定是对解州起了疑心。”
诸晨、冯雷、计风俱是点头称是,便问祁惟该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