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哪里是虎威军的对手?士卒们拿了人,带了船径直回了沙涧渡口。
陈梁等人上了岸,与东京汴梁归来的诸位一一相见时,天已是大亮。匠人、百姓们一路上担惊受怕,旅途劳顿,此时皆觉十分疲乏,便暂且在此地歇息一rì,待明rì再去往军寨。舒展与祝熊带士卒则随陈梁去了虞乡,归了蒲解军司。陈梁得知舒展所部原为马军者甚多,大喜过望,便叫以原广锐军马军士卒为根基,把原为骑兵的士卒拣选出来,自军寨调来马匹,以舒展为哨校,祝熊副之,编成一哨马军,驻扎在虞乡。
臧繁与蒋歆相见,互道自东京汴梁一别之后的艰辛与惊险,皆是唏嘘不已。屈尺与蒋歆二次相见,便若兄弟一般,得知老父屈濬已平安到在慈州,甚是欣慰,对蒋歆是千恩万谢。众人们歇息一rì,jīng气神十足,便在蒋歆、臧繁的带领下往军寨复命去了。
赵武读罢陈梁来信,沉吟良久,却是难以决断。便唤来杨吾、李肃,计议此事。“西军今rì索要平陆,明rì便会索要芮城。若是按永兴军路的划分,那蒲州之地还不皆归了范致虚。那虎威军岂不是竹篮子打水只落得一场空?”赵武忿恨的说道。
“好在小将军的书信递给西军后,范致虚倒未曾提出如此要求。西军里也仅王方谈及此事,余下之人然曾强索土地。”杨吾习惯的手捋胡须,缓缓说道。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今rì交割了平陆,明rì便会来强索芮城,后rì再来索要蒲州,那还得了?这西军的如意算盘打的是满满的,把好处尽往自己的口袋里划拉。”李肃鄙视的说道。
“这也难怪,西军与金人对垒,胜少败多,元气大伤,也想寻个好的去处养兵就食。像王方这般强硬的将领已没有几个了,但然该与虎威军叫板。”赵武摇头苦笑。“倘若真的刀兵相见,还不是兄弟之间自相残杀,靡费汉人军势?却叫金人得利。”
“可西军然这般思虑,以为金兵离去,不再返回,便垂涎这蒲解膏腴之地。”杨吾叹道,“还有那解州盐池,觊觎者不乏其人呐!”
“看来虎威军此时已成为众矢之的了?”赵武惊叫道,“怎么没人索要慈州?有胆的去索要太原府啊?”
“那是太高看这些宵小之辈了!”杨吾笑着说,“不给些苦头叫他们吃吃,西军是不会知道虎威军的厉害的。”
“此番陈梁拿了太阳渡的西军船只,得了祝熊的人马,也该叫王方知难而退了!西军岂能再来滋事?”李肃不解的问道。
“哼!记吃不记打呗!那范致虚至今不回信便是在观望虎威军的心思,看王方能否索回平陆。”杨吾冷笑道。
“打!叫他rìrì吃痛,那便记住了!”赵武恨恨的说道。“叫陈梁得理不饶人,该打就打!让西军尝尝虎威军的厉害。那时再谈,也好抢得主动。”
“可两家协商时,总要有个框框,也好叫蒲解军司有个尺度。”杨吾在想,若无赵武首肯,陈梁谈什么?只能是搪塞西军。
“两家能坐下来商议的时候,那西军便没什么胃口了。”赵武不屑的说道,“西军不是要平陆吗?算算平陆一年可出的米粮、物产,缴纳的税赋,西军若是拿得出相当的米粮、钱财,便将平陆交割与王方。”
“只要一年的收成,倒不算多。”杨吾盘算着,这个价钱也许西军会接受的。
赵武哼了一声,“再多了,恐怕西军拿不出来!”
李肃叫道:“倘若西军当真拿了钱财来换,那蒲解之地岂不是皆归了西军,却叫陈梁何处安身?”
“回慈州呗!偌大个慈州还装不下陈梁的二万余士卒?”杨吾瞧着李肃,反问道。
“就是!倘若金人复至,那蒲解之地却是不好固守。”赵武苦笑道,“赵某也无意坚守,瞧瞧这二年的战事,那个城池守住了?便是守住了,又殁了多少无辜的士卒、百姓?”
“可是那金人若是不再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西军?”李肃还在疑虑,不停的问道。
“不来?金人若是不来,那还是金人吗?”赵武瞧李肃满脸的疑狐,不禁戏谑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