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扎进水里?”赵武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叫屈家父子瞧个清楚。
“若是把这铁杵造成枪头一般,不就结了?”屈尺问道。
“不可!造成枪头,可穿透船舷,但不会破出大洞,敌船损伤不大。若是距离不足,冲力不大的话,极易与敌船咬合,脱身不得,无法掉头再来一轮撞击。却叫敌兵自上而下的shè杀脚踏战船上的士卒,枉自伤了士卒的xìng命。”
“哦!原来如此。”屈尺醒悟道。
赵武笑着解释道:“便如撞击城门,屈监正是用木桩大锤,还是用刀枪斧头?”
在场的众人皆点头称是,叹服这小将军的道道。便是屈老,也不禁大声喝彩,“好主意!却是捅破了老朽几月阑曾参透的窗户纸。这船若是造出来,管叫金人吃尽苦头。”
赵武却是兴奋之余,还有些淡淡的惆怅。“这船上的士卒皆须死士方可驾驭,与敌接战,箭矢往来尚可,若是撞上敌船,却是有去无回。”
屈家父子点头称是,皆低头默然,不再言语。
“这铁杵若是去了,船头安上巨弩会什么样?”赵武问道,颇有异想天开的意味。
“战船显得小了,那巨弩须有人蹬弦,要再加长二尺船身,方可行。”老屈濬应道。加长二尺,那就一丈七尺长了,减了船速不说,蹬弦的士卒毫无防护,极易造成伤亡,一旦殁亡了,巨弩变成了摆设。
“哦!”赵武思虑着,却是不妥。巨弩安在平常的战船上,施展的余地更大,安在这脚踏战船上却是画蛇添足一般,不伦不类。“罢了,便如这般按原定之数打造脚踏战船。战事一开,伤亡难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冷兵器战争的铁律,哪有没伤亡的战场?造什么都一样。
赵武看罢脚踏战船,又与屈老讨教造船的种种技巧,议论这黄河行船的诀窍。“黄河水运时断时续,冬季无法行船。在这慈州境里,便有几处冰桥,屈老可曾见过?”
“老朽略有耳闻,却是不曾见过。”屈濬答道,却是不知赵武问这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便是在chūn、夏、秋三季,那壶口也是不得过船,皆仰仗旱地行船,绕行而过。”那壶口瀑布落差大,船不得过。龙槽狭长幽深,水流湍急,行船不便。上下游的过往船只皆在龙王辿与小船窝靠岸,货物下船,仰仗人畜车马之力转运。那货船便拉上河岸,以巨大圆木铺在船下,滚动拖行,到了码头再下水装船航行。也亏得那河岸俱是岩石,扛得住船身的重力,也成全了这旱地行船的绝妙景sè。“若是船有轮子就好了!”赵武遐想着。
“车船?”老屈濬惊叫道,“那要许多骡马方可行之,然如以大车转运灵便。”
“是啊!行不通。小船尚可,大船却是几无可能。”赵武叹道,“也不光这壶口一处,还有那三门峡,也是水路的咽喉,上下往来颇为不便。待rì后再去查块看,寻些渡船的妙方。”赵武想着垣曲。若是破解了渡过三门的难题,不仅仅是垣曲,整个黄河下游便再无险阻,调兵便捷神速,那这局势便可改观了。
赵武手抚水寨里的炮架,还在遐想,也不知金人再来时,这黄河还有没有人设防。若是早在沿岸设防,也不至于叫金兵济河,破了东京汴梁。当时为何没有水军参战?便在水里袭之,岂不是更好?
赵武猛拍炮架,“真他娘孬种!”也不知那河防是如何设的,宋兵竟会起了营啸!唯胆破矣!这一拍,用力过猛,疼的赵武呲牙咧嘴,瞧了瞧炮架,却猛然惊醒,大叫道:“砲架!若是把砲架在船上,该当如何?”
“把砲架在船上?”老屈濬疑问道。
“对!把炮架直接固定在船上,不就成了砲船,可任意击打沿岸的敌兵?”赵武兴奋的大叫道。
“砲船?小将军说的可是扒船?”老屈濬想了许久,方才想起扒船一事。
“对!是叫扒船。”赵武叫道,然知为何叫扒船,直接叫砲船不就结了!“大砲用大船,小砲用小船,尽可能使旋风砲,小大由之。砸船击敌,却是省力。”
“那船吃水要深,好多些盛放砲石。”屈老附和道。
“好,好哇!”赵武颇为兴奋,“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今rì屈老便是在下之师,还有这石砲,提点了赵某,却叫赵武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