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在介休县北十里自孝义流入县境,在义棠镇折往西南过雀鼠谷入灵石界。在义棠转弯处河面陡然宽阔,却是行船的好去处。义棠镇南倚山阜,北临汾水,为通衢锁钥,实乃介休一邑的藩篱也。此前金人不曾在此地设防,便是在介休与灵石间留出缓冲地带,互为疆界也。岂料却叫虎威军进出自如,如履平地。
金人的大营临河下寨,却又无水军,着实叫朱允高兴万分。当即跑去赵武的行辕将自己的打算禀报与小将军。行辕的守卫却说小将军不在,去城西水军营寨了。朱允连忙折身去水军营寨,却见赵武蹲在河岸上,低头瞧着汾水的水迹线。朱允顾不上细想,忙将战事的构想道与赵武听。赵武听罢,沉思良久,依旧瞧着去年的水迹线,缓缓的说道:“汾水转弯处,河水湍急,行船要加小心,这个水军士卒自会知晓。只是从此虎威军战船便为敌所知,还要防金人的破解之道。”[]
“是!在下想过,金人可能会以铁索拦在河道的狭窄处,阻船只通过。那要在拦截处设防方可,若只是设下铁索,费些力气拔出便是。”朱允信心满满的回道。
“不只是要想着进袭,还要想一想金人会如何对付虎威军的水军。”赵武有些心急,“不是说不要只想着进袭介休吗?怎么又钻进牛角尖了呢?”
“啊!这城西水寨已设立妥当,防护也恰到好处,没什么了!”朱允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汝的水寨,便只一处?那水军哨校便是该杀!然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赵武腾地站起身来,“以为这是黄河呢!若是金人在上游筑坝蓄水,汝的船只还能动弹得了?倘若金人再扒开水坝,放水下来,岂不是把汝的船只皆冲跑了?”
“啊!”朱允呆住了,“可那船只不在水里又能在哪里?”
赵武强压怒火,此时无法发作。既是磨练诸将,便要耐心些,这水军兵事乃生疏冷僻的战法,众人皆是不知,便是那水军哨校也俱是赶鸭子上架强拧着来的,习些水xìng、懂些接舷战法便算是不错的了,哪里还会知这用计使诈的计策?罢了,罢了!切莫发火,叫诸将畏惧了,rì后凡事不敢做声也是不妥。
“劳烦汝将诸人聚齐,待在下一并道与汝等听。”赵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语气平缓的说。
朱允情知赵武有些气恼,然知所为何事,只道是水寨之事有误,哪里敢怠慢,连忙使士卒快马去寻汪符、俞鼐等人,便是那水军哨校也一并自河里叫回,听小将军训话。
“汾水不比黄河,水面狭窄,大船通行已是不易,若是在水面厮杀自是施展不开,却为使计用诈提供了方便。诸位瞧这水迹线,去岁的大水应在这浅显的位子。”赵武手指去年涨大水时留下的痕迹,“一进雨季,上游山洪爆发,汾水大涨,便叫这水寨尽没水里。水势凶猛,亦可将寨栅冲毁,便是那平底的船只也会荡然无存。灵石在介休的下游,若是金人筑坝蓄水,叫这河里无水,这战船还能在水里驶得?当然,任谁也不会无休止的拦住水势,除非叫汾水改道。可若是扒开水坝,叫大水暴涨,便如那山洪爆发,瞬间便可毁掉这河里的一切。”
赵武抬眼望着那水军哨校,“汝身为水军哨校,缘何不知关羽水淹七军的故事?若是大水袭来,该如何处置,却是要提早摆布,否则临时抱佛脚,岂是为将之道?”
水军哨校低头不语。这个生长在黄河岸边的汉子,凭借战功升到哨校,独领斥候哨,在祁惟手下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因熟知水xìng,便叫其执掌水军。自从变成了水军,却叫其无所适从。为何?没干过呗!又无人教阅。哪里会知晓这些鬼道道?
赵武岂能不知水军乃是虎威军的软肋?放眼望去,除了江淮以南,南人熟知水战,便是登州水军战力不俗了。这黄河里,便是有船,也仅渡船、漕船而已。哪里有过像样的水军?虎威军多方网罗,把熟知水战的皆拨在河西旅。现今,也就河西旅的水军还可一用。自船监造出这脚踏战船与扒船后,水军又一门心思的习练驾驭之术,无暇静下心来,研判大势。水军依附诸步旅,并未dúlì成军,亦无无大将,却是虎威军水军战力不足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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