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身后一个声音怯生生响起。这音色似有些熟悉,又好似从未听过。
回头看去,好家伙!竟是剑柔那个泼婆子!
只是此刻她全无一丝刁蛮模样,脸色还有些微红,倒衬出些羞涩可爱!
当真是见了鬼!连这泼婆子都羞涩可爱起来!
林浊不置可否,微微嗯了一声,算是作答。知他无恙,剑柔忽地轻点螓首,一溜烟跑掉了,只留得林浊一头雾水!
……
太阳终于跃出了天际,红彤彤,圆扁扁,像个熟透的烧饼。
好好的客栈终是成了一片废墟,化成点点灰飞,飘散在风中。
见老板娘伙计四人默然立在这断壁残垣之前,林浊心下不忍,出言问道:“老板娘,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哪知老板娘未有半分哀色,盈盈一笑,逗道:“小公子,怎的关心起老娘来了,莫不是陷得深了?”说罢,竟还伸出纤纤素手在林浊脸上轻轻刮了一下。
林浊好歹也是滑不溜秋、八面玲珑的人物,可不知怎的,在老板娘面前,却像个未经人事的雏儿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他顿时面色微红,忙道:“好歹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不是怕你们没了去路嘛?”
“呵呵…小公子,你还蛮讲恩义的嘛!莫不如以身相许吧?”见林浊局促不安,老板娘又出言轻薄,当真是个女流氓。
林浊心下一阵凌乱,但隐隐约约间,竟还泛起微微喜意与期待。难道,自己真的对她有感么?
可不待他反应,老板娘就已盈盈笑道:“小公子,还是回你主子那儿去吧。你可不是我等浪迹天涯的人。”
说罢,她对一旁的小侏儒张大山道:“大山,把你那弩交出来。”紧接着,又对大高个王小虎道:“小虎,把你炼制的纯阳丹也掏出来吧。”
二人虽是不情不愿,可碍于老板娘威势,还是乖乖递了出来。
老板娘接过箭弩与一装着丹药的别致锦盒,笑道:“小公子,这笔买卖可是赔到姥姥家了!不光客栈没了,伙计的宝贝也都搜刮给你了!没法子,谁让姐姐喜欢你呢!”
她虽说得云淡风轻,看似随意得很,可林浊又怎会不知其中情分,顿时心下一暖,眼眶都泛起微微润意。
在此异世,真心待他之人虽也有不少,可辽东之役后,几乎飘零殆尽。这老板娘不过萍水相逢,连姓名都尚且不知,却能真诚以待,怎不令他动容。
“拿着呀!”见林浊还愣在那里,老板娘不由娇叱道。
林浊懵懵然接过物事,老板娘忽地探过身子,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啄!轻言道:“别啦!小公子!”说罢,朝几个伙计喝道:“伙计们!走啦!”
一声落下,几人立时跨上乱军留下的几匹战马,扬长而去!
林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颤住,呆呆愣在那里,茫然失措,直到马蹄声起,方才意识到佳人已远。慌忙间,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大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未有回音,她就这么消失在晨间的朝阳里,杳无痕迹。
或许,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客,勿需长久,留下最美便好!
……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这一路风雨兼程,竟是已到江南之境!
不同于饱受战火摧残的北地,这淮江以南未受得半点战火影响,因此还是繁华得紧,汉国在此的统治依旧牢固!
“公子,前方便是淮州城了!”
其声清脆嘹亮,如百灵鸟一般。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汉帝的侍卫副统领、泼婆子剑柔!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是怎的,她对林浊一改蛮态,竟还有些扭捏起来,让他颇不适应,泼婆子这个称谓应是可去掉了。
剑柔乃淮州官宦子嗣,父亲剑鸣官拜淮州知府。她亦是从小在此长大,直到十数岁时才被选入宫中,做了汉帝的贴身侍卫,也算是她的造化吧。
顺着剑柔目光看去,诺大的淮州城赫然出现在眼前,其势巍峨、耸入云霄!
……
淮州乃汉国南北的分水岭,自古便是水路交运之地,往来客商云集,南北货物相汇,实在繁华得很!
一行人都是从北境来此,很多人甚至从未踏足过南地,对周遭一切新鲜得很。
有挑着担儿,叫卖着豆花、皮糖、汤包、干丝、油糕的;有摆着摊,吆喝着胭脂水粉、玩偶泥人、灵丹妙药的;有圈着地,耍起了刀枪棍棒、奇术技巧的。
尽管林浊一行地位显赫,名头一个比一个大,要么是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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