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当今圣上、要么是御前近臣、要么是一朝元帅,可说白了都是群一二十岁的小姑娘、小伙子,又怎会对这花花世界全然无视呢?
那群年轻卫士贪婪地欣赏着街边的每一处风景,虽脚步不停,可心思已然被勾走。
饶是一向庄重的汉帝此时也忍不住朝路边多瞧了几眼,繁华盛景,好不热闹!这可是她的万里江山啊,只是却不曾好好瞧过!
剑柔在前头带路,领着他们往淮州知府衙门走。淮州地界不小,已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将近午时,一行却还是未到。
走着走着,只闻异香扑鼻,一股浓郁的酒肉之气隐隐传来,直将肚子里的蛔虫都快勾搭出来!
抬眼望去,前方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红木酒楼,上书“花满楼”三个大字!
这酒楼好生有趣,由四根粗壮柱子支撑着拔地而起,一边立在岸上,而另一边的两根柱子则插进江里,呈吊脚之状!
“公子,这花满楼号称淮州第一酒楼,是家百年老店,里面的清煮干丝、蟹粉狮子头可是一绝!”此刻,剑柔又开始喋喋不休,尽起了地主之谊!
众人本就饿极,被她这一说,更是吞涎咽沫、食欲大开。林浊这厮更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差要冲将进去。
恰在此时,一个清朗之声突然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剑柔你先回府上通传一声,我们晚些再来。”
好家伙!
金口玉言,自是落定!余众无不雀跃。
一行二十余人浩荡而入,个个精雕玉琢、气宇轩昂,也是一道靓丽风景!
……
林浊他们在江边盘下了几桌,正对着浩荡东去的淮江之水,悠悠扬扬、漫无边际,心胸都一下开阔起来!
一行尽管换了身普通行头,但个个的雍容气度却是瞒不住的。酒楼老板摸爬滚打多年,可谓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因而不敢怠慢,特意遣了个机灵的小二过来服侍!
小二见他们都是外地人,因此主动斟好茶水,殷勤地安排好店中特色美食,便要退去。
“慢些,小二哥,我们自北方经商而来,初到南地,还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以免起了误会。”酒肆乃鱼龙混杂之地,消息最是灵通,因而林浊想方设法要打探些情况。
这话刚说出口,一贯沉甸甸的铜串便已递了过来。这厮倒是轻车熟路。
小二眼角余光一瞄。
好家伙!
可值得他一个月的工钱!
“客官,您太客气了!小二我一定知无不言。”小二嘴上略作客气,手中却是没闲着,麻利地接过铜钱,一把就藏入袖管之中!
“小二哥,我问你,现在这北地硝烟四起、满目苍痍。淮州尽管未染战火,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金人在北虎视眈眈,为何此处还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景象?”
“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啦!现在新帝继位,已经遣使北上,要与金人划江而治,据说金人已经应允啦!”
新帝继位!!
这一言当真是石破天惊!!
除林浊外,余下众人无不愕然!甚至有些胆弱者连手中筷箸都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各位客官勿要惊慌,不打紧的!安安心心在本店吃好住好便是!一切会有官家顶着。”小二说得兴高采烈、唾沫横飞,还自顾自拉起了客,全然没有意识到,这行人中那位最为清丽的公子,已然秀拳紧握、朱唇深咬,似乎怒不可遏!
小二真是嘴碎,继续嘚瑟道:“再说了。客官,所谓淮江天险、淮江天险,这可是天险呐!金人自北而来,不识水性、欠缺大船,又怎么能突破险阻?更何况,咱们淮州还有位剑青天!这剑知府忠君爱民、满腹韬略,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这剑知府,是否业已投了新帝?”猛然间,只听一声凶厉响起。
小二循声望去,见那人眉清目秀、气宇不凡,长得殊是好看,只是不知为何面带怒色。
他不明所以,继续应道:“那是自然。我悄悄跟你们说哦,这新帝对咱们小老百姓是好得很,什么征辽赋税全都免了,可比那先前那月帝强多了!”
小二谈性正浓,还欲继续说去,却被林浊打断,将他请了下去!汉帝已然动怒,再往下说这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不多时,淮州佳肴已上齐,剑柔所说的煮干丝、狮子头应有尽有,香气四溢。可先前的愉悦气氛已被打破,菜肴也就索然无味了。
众人战战兢兢,皆不敢动筷。最后还是李曼圆场道:“公子,市井小民之言不可尽信,剑知府乃先帝近臣,忠贞不二,应当可信,待见了再说。”
闻言,汉帝终是面色稍缓,应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