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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层层长廊门厅,剑柔终于在一处安静院落前停了下来。
“管家,进去吧,主子在里面等着呢。”剑柔玉手一伸,作了个请的手势。
见她这副听话乖巧、楚楚可人模样,林浊顿时感慨万千。淮州之变后,剑柔的性子变了许多,不再蛮横跋扈,反倒有些过于谦卑起来。或许,逆臣之女的身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对于林浊,她也只能把那份情感深埋在心底,再不敢表露半分。
林浊虽怜香惜玉,可也无能为力,只是微微轻叹一声,快步走了进去。
甫一进院,就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已然等在了那里。
汉帝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色,不过今日着一身金色秀纹华服,显得生气了不少。李曼则换回了她的紫色卫士服,线条紧致,曲态优美!
“主子,您找我?”林浊一脸恭敬,半跪行礼。汉帝虽扮作商贾人士,但毕竟是天下之主,如今没有外人,这点礼节还是不能免的。
“你昨日说那吴天今早会来紫金山觐见,如今已近午时,怎么还不见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差子?”
汉帝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可言语中已隐隐有了责怪之意,听得林一阵脊背发凉,心中不由怒骂道:“你这汉帝果真刻薄寡恩,好不通人情!昨日为你忙前忙后折腾到半夜才睡,非但没句关切贴心的话,反倒语出不满,言起自己的不是来!莫说吴天不过可能晚到了些,即便今日不来了,那老子也算是尽力了!”
心中这么想,可他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只能诺诺道:“主子,他如今身份特殊,盯着的人必然不少,想必也需要先安排协调好,方才能前来,还是再等等吧。”
“噢,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愿如此吧。听你言语,似是很相信他?”汉帝又忽然悠悠问道。
“是!小的以为,吴天出身卑贱,得主子眷顾才有今日之尊荣,应能感念圣恩!”
“管家,我并非信不过你,只是人心难测,剑鸣不也是出身卑贱、深受皇恩,可结果又如何呢?你说,这个吴天迟迟不来,会不会是向他的新主子告密去了?”汉帝话锋一转,冷冷说道。原来,这才是她召林浊来的因由。
听她这么说,林浊心中又是一腾起一股无名火,想当初去寻吴天是得你首肯的,现如今人也找了,人家也应承了,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竟来这么一出?难不成还想避而不见?这汉帝真是生性多疑、反复无常!
“主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除了吴天,我们现在并无别的门路可走!是以小的认为,为今之事,只能搏上一搏!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小的以为,吴天应该是靠得住的。想他原不过是个小小参将,得小的提拔以及主子恩典,才一步步起来。因此,往私情上说,他应是对您感恩戴德!此外,吴天通事明理,现如今虽淮王自立,但根基不稳、暗流涌动,偏偏金人虎视眈眈,随时可挥师南下。因此从家国大义上说,他定是要支持主子荡清寰宇、重整朝纲!”
“人心险恶,所谓大义旧情最是靠不住。”汉帝毕竟帝王心术,吴天迟迟不至引得她渐生疑窦,又怎是这番冠冕之言所能打发。
“主子,还有一言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吴天毕竟来自北地,又素无根基,如今虽携兵锋之盛暫得恩宠。可无论淮王也好,胡佳也罢,乃至江南一带的诸多文武官吏,对他或多或少都心存猜忌。一旦形势有异,只怕他爬得越高,就跌得越惭,唯有皈依旧主才是他最好的出路。吴天是个聪明人,其间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听他这么一说,汉帝方才心下稍宽,还欲继续说道,却忽然听院外通传,“主子,吴天求见!”
好家伙!
人终于到了!
……
毕竟是接见臣属,总要选个正式些的场合。即便落难之际,也容不得丝毫马虎。汉帝就将这见面的场合选在了院内的正中堂屋。
尽管只是乡野别院,可这堂屋的布局陈设却与皇城正殿有些相似,除主位有张雕花金楠木椅外,屋内空空荡荡,未再见一张桌椅。汉帝端坐在那椅子上,似乎又回到了天都圣殿!
屋内除她外,只有林浊、李曼二人。李曼立在汉帝身后,面色冷峻、身形沉稳,林浊则站在堂下,恭恭敬敬、一言不发。
忽然间,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高个男子被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