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城的柳府本是曲州知府柳从元的府邸,不过此时柳从元早已逃难于战火,而柳府业已成为滇南王世子木天海的中军大帐。
说起滇南木家,也是传奇。想当年,汉人先祖势大,拳打四处、脚踢八方,硬是将金人赶到辽东、将蒙人逐到漠北,又将苗人逼进了深山老林,可独独对白人留了手。
许是白人本就偏居恶土,也许是白王识得实务,甘愿俯首称臣。总之,汉人先祖非但没有大加攻伐,反是将之册封为滇南王,世代传承,永镇此处。
如此以往,恐有数百上千年矣,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待到先王之时,更是纳现任滇南王木波平的妹妹为后,诞下一女,名唤武月,正是当今圣上。
恐也是由于这层关系,老陈头才让武月不辞辛苦、远赴滇南,毕竟滇南王乃是她的亲舅舅,而这木天海亦是她的亲表兄。
这不,二人才刚刚相见,木天海就竭尽所能,热情款待上了。
今日晚宴,他是准备了好些山珍野味,有宣州的火腿、川南的牛肉、昆州的豆腐等等,皆是滇南当地美食,色泽光艳、风味俱佳!
武月、林浊二人一路风尘仆仆,许久没见过如此多美味珍馐,一时眼花缭乱。不过武月毕竟是帝王之尊,还得端着个架子,故作矜持;而林浊就有些肆无忌惮,直接左右开弓,大快朵颐起来。
“圣上,臣听闻征辽失利、天都沦落,圣上消匿于乱军之中!臣委实惶恐,日夜挂念,终盼得圣归!”木天海说的是情真意切,目光中都隐隐有些晶莹,也不知是演得好,还是确为真情流露。
武月对他似乎也格外亲切,不知是形势使然还是怎的,并未像召见其他臣下时那样端着架子,柔声说道:“这一路说来话长,也是历尽艰辛!多亏了林浊,朕才得到滇南。”
闻言,木天海立时起身,朝着林浊举杯相敬,朗声说道:“久闻林帅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飞扬、气度不凡,佩服佩服。”
林浊正吃得兴起,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赶紧将手中热乎乎的猪蹄放下,又用布衾擦了擦满手的油水,客气回敬道:“世子太过谦了!世子英姿勃发、丰神俊朗,当真世所罕见,实乃我辈楷模。”
二人你吹我捧,配合得相得益彰,也不嫌肉麻。客气过后,木天海作为滇南臣子,继续频频向武月、林浊敬酒。林浊亦是圆滑之人,最懂其中门道,自是好一番巧妙回应。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只是不知怎的,林浊总觉得这木天海好像过于热情了些,莫非另有所图?可看那眼神,分明真挚得很,不似有假。
酒过三巡,三人皆有些微微醉意。见状,林浊本想着提议宴席就此散去,三人各回各家好生休息,毕竟已经商定好明日即要远赴昆州。
可他话未出口,忽然间,只见先前已不胜酒力的木天海居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此刻一脸潮红、气息粗重,好似马上就要跌倒一般,可饶是如此,还是兀自强撑着,踉跄着步子,缓缓朝武月走去。
事发突然,林浊、武月均是始料未及。一步、两步、三步,此刻木天海离武月只有数步之遥,按理说是有些逾越君臣礼节,可武月似乎并不以为忤,只是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而林浊也弄不清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是喝醉了,正准备过去将之扶走。
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浊准备起身之际,木天海竟忽然伸出手来,在怀中一阵抖抖索索,最后掏出来个什么物事。细细看去,原来是个别致锦盒。随即,只见他蓦然一笑,将那锦盒缓缓打了开来。
好家伙!霎时间,一阵耀眼荧光喷射而出,直让人泪目难睁。待光华过后方才得见,盒中之物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犹如黑夜中的星星一般!
竟是好大一颗夜明珠!
武月虽贵为天子,见识了不少奇珍异宝,可如此大一颗夜明珠,却也是第一次见,竟不自觉被它吸引住了!
“圣上,这颗夜明珠臣早就想献给您了,只是这些年臣远在边陲,并无机会。现在想来,自上次一别恐也快有十年了。”
忽然,木天海开口说道。其声温柔饱满,娓娓道来,似乎不是在向圣上启奏,而是在跟久别的情人诉衷肠一般。
武月也听出他言语中的异样,但也不以为忤,就这么怔怔看着他,双目渐渐滞住,似乎已然陷入到往昔的记忆中。那时青春正茂、花样年华,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见状,木天海又再向前跨了一步,单膝下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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