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下跪,双手捧住夜明珠向武月递了过去,嘴中继续说道:“圣上,这些年臣一直将这颗夜明珠带在身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献上!臣终于等到了!”
话音刚落,木天海缓缓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武月,似是等待着答案!他虽故作镇定,可林浊分明从那眼神中,瞧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爱慕与思念!
林浊能看得出,武月又岂会看不穿?
霎时间,气氛忽然凝固,林浊、木天海二人的目光均是集向了她。
砰!
砰!砰!
砰!砰!砰!
那是心跳的声音。
也不知是喝了许多水酒,还是情绪使然,此刻的武月面带红晕,凭添加了一丝妩媚,美艳不可方物。面对突如其来的深情一诉,她迟疑了,久未行作。
木天海神采奕奕的眼眸渐渐转黯,心里面有如利刃划过一般,一声不经意的叹息呼之欲出。可偏在此时,他只闻一阵香风袭来,抬眼望去,竟是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伸来,轻轻取过那颗夜明珠,随即细声道:“天海有心了!”
见武月接过珠子,木天海顿时心潮澎湃,紧张?激动?喜悦?他已不知如何用言语去表达。直到突然忆起当前状况,这才猛然醒转过来,赶紧站起身,又朝武月行了一礼,终于缓缓退了下来,只是眼神中分明多了丝说不出的得意与喜悦!
可此时殿中,不止他二人。不知怎的,当武月接过那颗珠子的一刻,林浊只觉心中微微一颤,如被银针狠狠刺中一般!再看他二人,一个倾城绝色、美艳动人,一个英姿挺拔、气度不凡,当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完人!自己在这里倒显得是多余了!
忽然间,林浊没来由心中一阵烦闷,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对着武月说道:“圣上,臣实在不胜酒力,恳请先行回房休息!”
说罢,还未等武月恩准,林浊就跟木天海打了个招呼,步履虚乏,摇摇晃晃就往外走。
见状,木天海赶紧示意左右随从去扶林浊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晃晃悠悠间,林浊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
……
此时已是夜间,寒冬时节,月朗星稀。
滇南的冬天本不是太冷,但林浊却依然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他自不是真的喝醉了,只是情到深处难自已罢了!
今夜注定无眠,林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自顾自地又喝了几杯水酒,一番愁绪之下,酒亦是越喝越寒!
忽然,只闻枝叶咯吱作响,似是一个清丽身影正缓缓走来。
“不是说醉了么?怎么一个人在此独饮?”
来人身形窈窕、绝代风华,不是武月又会是谁!
今时今日,她已不再是那个武月,曾经的日子只怕再也回不去了!即便醉意朦胧,林浊还是晃悠悠站起身来,准备向她行礼。
倒是武月赶忙将他稳住,扶着他坐了下去。随即,武月亦自顾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轻声说道:“如无外人,你我不必如此见外。”
“臣遵旨!”
见他如此执拗,武月也只得无奈一笑。却见她忽地端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杯子可是林浊刚刚用过的!
紧接着,武月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林浊说道:“木天海是我表兄,他自幼在天都长大,我们从小就相识!木家坐镇滇南,世袭罔替,而木天海就是下一任的滇南王。也因此,在我十二岁那年,他作别天都,回到滇南。我以为这辈子都难再相见,想不到天意弄人,我竟沦落至此。”
说罢,武月神色一黯,自顾自酌上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想不到她与木天海还有这层渊源。听她这么一说,林浊心中怨气渐消,只是颇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一问后,再无回应。林浊又岂会不知,木天海乃滇南王之子,手握重兵、权倾一时。如今山河零落,正是要借滇南之势卷土重来、激荡寰宇,又怎可将他给得罪?即便武月是圣上,又能如何?
此刻月色清冷,二人相顾无言,只是水酒一杯接着一杯,似乎连夜色都有些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