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来势汹汹,驻于城下。这一夜,西州城内人心惶惶,无人能眠。唯有林浊强自镇定,指挥部众各司其职,巩固城防,锹声昼夜不停。
及至黎明,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可以暂歇口气。此时日光将出未出,撒下点点斑斓,引得大地一片朦胧。
林浊立在城上,见远处旌旗招展、军帐林立,一眼望不到头,心中不由叹道:“果真好大手笔!”
“金人攻城啦!!!”
猛然间,城头高塔竟传来一声惊天厉喝。
林浊不明所以,放眼望去,只见金营明明秩序井然、安静得很,哪有兵马奔走,莫非这健步走老眼昏花,给看错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说时迟那时快,恰是这一刹,只闻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凭空而起,惊天动地!抬头望去,竟是一块块雄伟巨石,带着无穷之力汹涌袭来,漫布长空、连绵不绝,足有毁天灭地之势!
“他娘……”这声怒喝尚未出腔,万千巨石就带着惊涛之力狠狠砸下,霎时间尘土飞扬、烟硝直上,哀嚎声不绝于耳,好一片人间炼狱!
上次烈西风攻城,虽也带了些投石车辆,但毕竟准备不足、数量有限,只是三两下便哑了火。可此次,金人所使的器具明显要更具威力,不仅石块更大、势力更猛,且连绵不绝,似乎无穷无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石骤雨方才渐渐停歇,只是不知下一轮又何时开启?
“大帅!大帅!”烟硝未散,只听身侧有人焦急呼道。
林浊此时天旋地转,匆匆应了声,那人赶忙跑来,原来是季英。季英亦是灰头土脸,嘴角还挂着殷殷血迹,狼狈不堪。他急道:“大帅,你快去城中避避,金人来势凶猛,危险得很呐!”
“避……能去哪里避?我去城里逃命了,将士们呢?老子哪里也不走,人在城在,人亡城不亡!”林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声喝道。
季英还欲再劝,忽然间,只听隆声大作。好家伙!竟是巨石又起,漫天密布,呼啸而来!
“护住大帅!!!”
……
咚!咚!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一阵接着一阵,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中,连绵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渐渐奚落下来……
林浊耳旁已是嗡声大作,只觉气血翻涌、五脏沸腾,连站也站不起来。
“大……大帅!大帅!!”
迷迷糊糊间,只听得阵阵惊呼。怎奈烟尘四起,就是看不真切。
“大帅!大帅!不好啦!”
那人由远及近,渐渐跑来,声音也愈发清晰。
林浊强舒展开身子,总算清醒些许,看清了来人,喝道:“季英,出什么事了?”
“大帅!城墙塌了!”
“什么!!”
恰在此时,烟尘散去,日头高悬,一切瞧得真真切切。只见此前巍峨雄壮的西州城墙,竟真的塌了一小块,约莫有丈许长。
“快!快着人去修啊!拿东西挡住!!”林浊急火攻心,连声厉喝!
可说时迟那时快,此时忽地蹄声大作,远处烟尘四起、万马齐喑,竟是万千金军呼啸杀来!其势乃大,地动山摇!
“迎敌!!”
……
黑虎一马当先,劲鞭挥舞不绝,坐骑如发了情的野马一般,只顾奋力向前,全然不顾飞矢如蝗。
他素来勇冠三军,多少大小恶战从不言惧,此次更是主动请缨,誓要立此不世奇功!
近了!
更近了!
此刻离城头不足十丈,他忽地大喝一声:“弟兄们!杀!!”
霎时间,万千铁骑势如潮涌,朝那坍塌缺口直扑而去。
……
“放箭!放箭!!”眼看金军愈近,连面上的凶恶神情都依稀可见,林浊心急如焚,连声高呼。
可先前金军阵阵巨石,砸得城头一片狼藉,兵士们死伤惨重,各类防城器具也破损严重,一时难以有力回击。
“季英!快把城中的预备队伍都调上来,一定要堵住缺口,决不能让金人进城!!”
“大帅!已经去调人了,马上就到了!末将……”
季英话未说完,忽见寒光一闪,他头顶缨盔应声而落。
好家伙!竟是金军迫近,主动向城头守军张弓疾发。金人最擅骑射,此刻虽尚在策马奔驰,但仍能松开缰绳,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张之怒射,且颇具准头,城头汉军纷纷应声倒地。
形势危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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