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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近在咫尺,黑虎忽地猛夹马腹,一提缰绳,战马顿时飞跃而起,一举冲上坍塌之处!
几个汉兵立时围上,作势便要刺来。
黑虎何许人也,面不改色,一柄钢枪荡过,几人顿时被扫倒在地。后方几名金兵随即跟上,长刀斩落,鲜血溅了一地。
金人先锋终于站上城头!
“杀!”
霎时间,又是杀声大作!
黑虎放眼望去,只见一队汉兵亦汹涌而来,为首者银盔银甲、疾步如飞,使一把寒霜大刀,甚是威猛!
黑虎顿时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双方皆知,此刻城头之战乃胜负之所,不容后退半步!
……
眼见双方在坍塌处激战不止,斗得难解难分,林浊心急如焚。
虽然缺口不大,仅有丈许,暂时以人力堵住,但金军源源不断,凶猛扑来,汉兵势弱,恐渐不能支。
“大帅,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看那金人,个个像吃了熊心虎胆样的,忒地凶悍,一个能打咱们好几个呢。”小侏儒张大山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在林浊耳边急道。
其实他所言,林浊又何尝不知,可此时此刻,除了拿人命去填,又还有何办法?
“大帅,我有一计。先前我在造守城器具的时候,特意造了辆瞭望车,宽也有丈许,高有三四丈。咱们只要给这车加固夯实,全部封死,再从城头推到缺口处,应该正好可以堵住。”
“你不早说!!”
张大山话音刚落,林浊顿时一声厉喝,倒把他吓了一跳,嘴上嘟哝道:“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嘛……”
“快去做!!”
……
大战愈演愈烈,残酷异常,双方兵士都杀红了眼,至死方休。
小小方寸之地,竟伏尸高起,只怕摞了有数尺,鲜血如泉水般淌个不停。
黑虎也算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如此悲惨景象,眼前只剩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耳边但闻哀鸣四起、喊杀阵阵,直如修罗地狱。
他亦如杀红了眼的猛兽一般,只晓得持枪刺扫,不知其他。
忽然间,只听隆声大作,在这漫天嘶喊声中别起一番波澜……
下意识,黑虎循声望去,只见城头上赫然出现一庞然大物,正向坍塌处缓缓移来。
他心思机敏,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下大骇,赶忙放声高呼:“快!快!快爬上城墙!”
可此刻汉兵也似乎明白了意图所在,在季英带领下奋力反扑,寸步不让,双方更是杀得血肉横飞!
……
“王小虎!加把劲!再加把劲!!”城头上,张大山手脚并用,连声嚷嚷,为大高个王小虎加油鼓劲。
话说这瞭望车虽加装了滚轮,但终究过于高大笨重,唯有王小虎这类巨汉方才勉强推得动。即便如此,他亦是累得咬牙切齿、大汗淋漓。
林浊在旁处远远瞧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王小虎等人戮力同心下,那高大瞭望车子缓缓移到了断墙边。只待推下,应该就可以堵住缺口。
“散开!”季英瞧出端倪,顿时一声厉喝,让众兵士让出位置。
事不可为,为免徒增伤亡,黑虎亦是命兵士们躲开。
随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高大瞭望塔车应声而落,不大不小,恰恰将缺口堵住,只留些许缝隙,一人难过。
见状,林浊终于长嘘一口气,此物虽比不得城墙坚固,但胜在高大结实,只要在周边辅以弓弩射手,金人想翻越进来恐怕也不易。
“不好!!”
哪知这边心头刚落,那边顿时传来一声惊呼!
循之望去!好家伙!许是刚刚从城头砸下时去势太猛,也许是张大山临时封上的木板加固不牢。此刻瞭望塔车的底部,正有块板子崩了开来,露出一尺许大洞,堪堪够人通过。
若金人由此而入,迅速把持局面,进而将塔车拆坏损毁,那岂不功亏一篑!
本来,若季英等人及时冲上,将这漏洞堵住也就罢了。可偏偏此刻塔车所在离金军近,距汉军远,季英是想冲也来不及。
果不其然,黑虎顿时瞧出异象,随即狂喝一声猛冲上去,身后金兵亦是奋勇跟随。
事已至此,只能徒呼奈何!
黑虎钢枪开路。疾步如飞,只要自己冲过塔车,汉兵就算想夺回也难,届时形势即可逆转。
真乃天助大金!一念及此,黑虎更是气血澎湃,脚下直如蹬上了火轮,只差要飞了起来。
轰隆!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已近在咫尺,偏偏恰在此时,只听一声惊天巨响,形势陡然异矣!
黑虎不由当场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