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权贵不堪金人压榨,有意与我大汉谋和,林帅得此消息后便主动请缨,欲孤身犯险。无论成败如何,这份赤胆忠心当真可歌可泣!”
好呀!好呀!这老头子挖了好大个坑,就等着自己跳进来!!真是!!真是!!!
林浊直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不便表露出来,心里面顿有如万马奔腾,咒骂一声接着一声。
尚未待他出言辩解,汉帝已然说道:“林卿忠义,当真我大汉之幸。此行可还有何要求,朕一定尽力满足。”
汉帝贵为天子,金口玉言,既已公然着他北上议和,又如何能推脱!恰在此时,老陈头亦对着林浊挤眉弄眼、暗送秋波。虽不知具体所指,但终归是想让他应承下来。
林浊心中有气,置之不理。
老陈头忽又开腔道:“圣上放心,林帅北上之行,老头子已置备妥当,精选得力之士辅他同行,确保无虞。”
好呀!好呀!这厮连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这番阴谋不知筹划了许久!
汉帝遂道:“如此甚好,北上议和以及东征之事就这么定了,个中细节从后再议,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退朝!”
……
朝堂散后,林浊怒火万丈,直要找老陈头问个究竟。可这厮溜得极快,瞬时便不见了踪影。有鉴于此,他虽心中愤懑,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先行回府。
回程路上,林浊不断思索着今日朝堂之事,反复推敲着老陈头图谋所在。正自思索间,马车忽然慢慢停了下来。
莫不是老陈头?
林浊心生惊异,赶忙掀开帘布,却见一人正负手立在车前。这人个子矮小、面容清秀,虽谈不上有多神武,却也别有一番气度。
“刘广秀!”
……
“大帅,请喝茶。”
“刘广秀,都已经饭点了,你把我约到这茶楼作甚?”林浊接过茶杯,一口喝了下去,嘴上却还是忍不住调侃道。
刘广秀微微一笑,说道:“茶楼不见得没有吃食,大帅想吃什么随意,我请!”
“好了好了!也不跟你开玩笑,找我来所为何事?”林浊又是喝了一杯茶水,正经问道。
刘广秀也不答他,兀自闻了闻沏好的香茶,好好陶醉一番,方才悠悠说道:“今日朝堂之事,大帅跟裕亲王是有过商量的吧?”
这话倒真是戳到林浊心坎里,他算是与老陈头串通过吗?是,可也不是,自己分明就是被他宰了一刀……
见林浊不语,刘广秀又道:“林帅不说,是信不过在下么?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已至此,林浊只能哈哈一笑,应道:“广秀兄呀广秀兄,果然无愧川蜀第一智将的名号,这般明察秋毫的本事只怕世上难有人及,厉害!厉害!”
林浊此话也不全是吹捧客套,刘天虎麾下三义子,刘默以稳著称,精明能干、沉着老练,但心胸太过狭隘,格局不高,是以不得善终;刘守信以猛著称,忠义过人、武艺超群,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介武夫;唯有这刘广秀以智著称,深谋远虑、行事机敏,不失为一人杰,林浊也最为佩服。
“今日朝堂之上,大帅与裕亲王就像说双簧一般,又怎会看不出呢。只是刘某隐隐觉得,此事仍有些不解之处,所以特约大帅相议。”
“噢?但说无妨!”
“大帅,有件事我倒是想请教下,东征之事究竟是谁的主意?”
事已至此,林浊不欲瞒他,直言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那我也不瞒你,是裕亲王。”
闻言,刘广秀眉头微皱,继续问道:“那大帅所说的退敌良策究竟是什么?”
林浊道:“退敌良策乃我信口一说,不过裕亲王胸有成竹,应已有准备,无需多虑。”
“那北上议和之事,亦是裕亲王主导?”
“裕亲王乃谍网之王,手下耳目众多,只有他才能探得如此消息。”
此言一出,刘广秀的眉头拧得更是紧了,神色也愈发凝重,出声问道:“大帅,你就这么相信裕亲王么?”
“此言何意?”
“以上种种,皆是裕亲王一人所言,且对您心存瞒意,不肯据实以告,这究竟是为何?他不过空口一言,画了好大一个饼,您就以个人荣辱为注,甘愿替他作保,就不怕其中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