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浊又急道:“你连圣上都要谋逆,到底意欲何为?”
老陈头又喝了口水酒,笑道:“小子,你跟我年轻时真的很想,天真、无畏!可惜,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认清现实。你以为,休兵言和、缔结条约就可以天下太平?自欺欺人罢了!若天下人有余力、有利益,就自会纷争,而我要做的,就是一劳永逸、解决纷争。”
“如何解决!将我们囚禁于此,你一人称王?”见他非但没有半分愧色,反而信誓旦旦、侃侃而谈,林浊不由一声怒喝。
老陈头也不恼怒,淡然回道:“非也非也!我对帝王之位并无栈念,否则也轮不到武月。我所求的,是天下正道。”
“正道?”
“林浊,你所做的乃是压制纷争,明面上看似处置得宜,但需知这份和平太过脆弱,随时会再起干戈。而我所做的,乃是解决纷争,一劳永逸,还世间以清明。你我道不相同,自然不相为谋!”
林浊着实听得云里雾里,喝道:“有话快说!勿要这么多弯弯绕绕!”
老陈头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我将五族精锐皆聚于此,是希望相互消耗、磨尽生气,待他们都损耗殆尽、战无可战之时,我再出面,把他们都给收拾咯。这样一来,五族既没了武力,也无力抗拒一统,届时天下归一,不就没了纷争。林浊,你以为如何?”
“哈哈!笑话!笑话!天下太平乃是为了黎民安乐!你杀尽天下人去追求太平,岂不是本末倒置、荒谬至极!”林浊没料到老陈头这厮竟是如此癫狂,不禁悲从中来,好一通嬉笑怒骂!
老陈头不以为忤,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串不起白、苗两族;若不是你,我也据不了川蜀、西北;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近日之议和!木天海、图拉早已是心生退意、逡巡不前,我正愁如何诱他们卖尽死力,你却偏偏提出个议和,真乃天助我也!正好将五族之主一网打尽,再乘此挑拨各族矛盾,使得大战又起,至死方休!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你!”
听他娓娓道来,林浊顿时怒不可遏,直欲扑将上来,厉声喝道:“好个贼子!原来一早便布下好大一盘棋,枉我还将你当作师长前辈!”
老陈头面色冷淡、沉吟不语,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忧伤。却听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头子是真的将你当作忘年知己,只是造化弄人,如今你不得不死。”
林浊桀然笑道:“那是!行到此处,我留着还有什么用,自然该杀该刮,何必惺惺作态!”
老陈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亦未必为虚,若想知道真相,便跟我来吧。”
说罢,老陈头将葫芦别在腰上,转身离去,任后背大开,似全然不惧林浊偷袭。
也是,这厮看似老不正经,可实乃春风堂之主,昔年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侠,林浊这点自知之明倒还是有的,乖乖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