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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无煆,如若你早点出手,就凭你的功力早拿下了曹承玉,不会白白搭上那四个人。”
口气尖锐如鞭,一针见血,毫不避讳,不怕你焦无煆不承认。
坚硬的面皮森冷得令人发抖。
仿佛莫昆昦永远学不会花言巧语、指桑骂槐,永远学不会掩饰表情,他有话便吐,从不考虑别人感受。
他是郎主,被说之人的主人,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是傻子也能听出来,莫昆昦把那四个高手的死,账记在了他焦无煆的身上。抓曹承玉他不想揽功,他的确无功。但也不能承担别人恶意甩过来的黑锅。
焦无煆坦然面对,没有回避。
“回大郎主,不知道是否有人向您禀报过打斗场面的那个屋子的大小?”
焦无煆面无惧色,呼吸淡然,很平静地望着几步之遥的主子。
听焦无煆提问的口气,好像四人之死与屋子大小有关?
“没有。”
莫昆昦那满腹疑虑的眼神一直盯着焦无煆。
“大郎主,我不知道是何人向您私下里打的小报告,但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让我失去大郎主的信任。其实完全信任一个人的确很难,直接向您打小报告也无可厚非,毕竟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但大郎主还是提防某些人别有用心,向来人心叵测啊!”
暗中下舌,背后捅刀,这种事他绝对无法原谅,也无法保持沉默。他不能让类似的事情重演,他要敲打敲打那个人。
“焦无煆,本郎主自会留心和甄别身边人是否对我大契忠心耿耿。”
莫昆昦审视他的脸,如灵猫一般小心翼翼。
焦无煆嘴唇蠕动还想对付莫昆昦几句,但想想不妥又咽进喉咙。
“大郎主,打斗之屋长与宽均不过十余步,加之房间里放了一张大架子床,还有一些其他家具和物品,在这么一个如此仄逼的狭窄空间,一对一打斗已属窘迫,一对四打斗很显然只能是自己打自己了。”
焦无煆的唇上隐约掠过一抹微笑。
“此话怎讲?”
莫昆昦急迫地问道,目光在焦无煆脸上搜索。
“丑女他们几个人纯属是自己去送死。”
有那么一瞬,焦无煆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大郎主,他是可以在活着同伴面前表现仁慈的人。同伴已死,他原本不想再诋毁他们,毕竟他们是为了效忠大郎主英勇奋战而死。
“本郎主还是有些不明白。”
看神情他的确不明白,因为他把失利重点放在了活着的人身上,从而忽略了死去的人的责任。
“大郎主,我刚才说过,那么仄逼的空间一对一都施展不开,四个人打在一起就更施展不开了。我们这边四个人原有功力根本就没发挥出来,受房高影响,几人躲闪轻功根本就没使上,而且他们相互掣肘、碰撞,唯恐手中兵器落在自己人身上,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顾虑重重。”
“大郎主,在那样的不利情势下,上去多少人不但不能制敌,反而受累。反观曹承玉手中刀,刀落之处必伤我们的人,因为他们太谷堆了,孤身一人陷入困境反而成了优势。大郎主,这就是当时情势,您可以让宋天刚和朱家浩描述一下当时情况。”
“焦无煆,你既然看清楚现场情势对我方极为不利,为什么不加以阻止?”
“回大郎主,可能当时他们几个都没看清楚我方处于劣势,缠斗正浓,我如果此时阻止,叫回任意一个人都会与我翻脸,会认为我这个当头的在与队员抢功,毕竟在我们出发前,您亲口许诺,抓获曹承玉者,论功重赏。”
焦无煆说的话一箭双雕,既撇清了自己责任,又将了莫昆昦一军,莫昆昦的脸顿时红了,就像被人扇了耳光似的,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向窗户,透过窄窗,像是漫不经心地望着对面那漫漫黄沙。
夕阳余晖照得黄沙犹如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纱,把起伏逶迤的沙丘映照得线条分明,显得愈发立体,活像波涛汹涌的金色海洋。
莫昆昦原本皮肤黝黑,这一红脸马上变成了紫茄子色,那个难看劲儿就别提了。
虽然死了四个人,但毕竟抓获了大周名将曹承玉,本应按照承诺兑现赏金,但莫昆昦恼怒死了四个人,假装忘记了那码子事,闭口不谈赏金之事。如若方才焦无煆不为手下人争口袋,或许奖赏之事就稀里糊涂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