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你不让草民说话,草民有冤屈去何处伸?你堵住草民的嘴,草民怎么伸冤?草民说大人审案有辱明镜高悬,说错了吗?”
狄利昂很冷漠地看着曹建文,他虽然被气得头晕目眩,却不想在众人面前自承虚弱。
曹建文已经抽出了火头签,拿在手中犹犹豫豫,急得李茂松和麻六两人那个心焦啊,两人看得心都揪揪起来了。
“赶紧扔啊,扔下就一了百了了。”
两人恨不能跑上高堂,替知府大人扔下火头签。
李茂松早已经买通了施刑衙役,一旦知府大人扔签,一定要让这个黑不溜秋的侏儒命丧杖下。
曹建文还算理智,把火头签插回签令筒。
“被告,你明明承认殴打两名原告,你有何冤屈?而且打得如此凶狠,你下手够重的了。”
知府大人的语气似乎有所缓和。
“大人,明镜高悬,你为什么不问问草民为什么殴打两名原告?”
“状词上写得清清楚楚,原告去张手美家吃小笼灌汤包,你看原告不顺眼,无故寻衅滋事,殴打原告,还有什么要问的?”
“知府大人。”狄利昂脸色有些难看,有礼但冰冷地回敬,“大人掌管国家律法,维护公理和正义,审案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与原告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秀才叫张德勤,还有当事者张手美家的女掌柜的方筠枝,大人为什么不一一传他们上堂,把事情的是非曲直说清楚?”
不知道是狄利昂说服了曹建文,还是知府大人觉得草率定案不稳妥,略微思索了片刻,对着三班衙役喊道:“传张德勤和方筠枝上堂。”
曹建文话音刚落,从旁边围观人群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像是读书人的年轻人。他步履匆匆,走到两名原告身边,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很谦恭地躬身给知府大人施礼。
“小民张德勤给知府大人施礼了。”
张德勤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
在张德勤走出来时,方筠枝也从仪门处现身,碎步疾走,奔向大堂。她走到大堂处,盈盈款款给曹建文施礼。
“小女子就是方筠枝,张手美家店主。”
内衬红色绣花抹胸,外罩短袖秋香色短襦,腰系紫色丝带,下穿翠绿长裙,肩披轻薄罗莎帔帛已经不见,高挽的发髻虽然有点凌乱,但不失容颜妍丽。
瓜子脸蛋,清秀绝俗,眉若柳叶,眼如点漆,唇若涂朱,轻轻开合间自然流露出一股百媚千娇的风情。
声音自不必说,柔弱圆润得异常舒耳。身材也不必说,纤细修长,腰身盈盈一握,单单是这张脸就让人坐不住椅子。
曹建文眼睛盯着方筠枝,暗忖道:“或许李茂松和麻六去张手美家看见这等女人乱了方寸,做出了过格举动,被护美使者暴揍一顿。”
男人见其不乱,不是真正的男人,知府大人给出了他的判断。
“张德勤,你既然在场,就把两名原告被被告殴伤原委告诉本府。但要记住,证不言情,要杖十。”
当张德勤听到“证不言情要杖十”时,眼神不由得跳动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惧色。他的目光看向李茂松,然后又看向方筠枝。
“我与两名原告相约要去张手美家吃小笼灌汤包。到了店里,女掌柜的给我们上茶水,不小心烫了麻六的手,麻六就质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举人老爷李茂松开玩笑地说,这么毛糙不把顾客都烫跑了?这时,被告从后面撇过来一个茶杯砸中举人老爷李茂松,接着被告从后面蹿过来给了举人老爷李茂松和麻六一人一个嘴巴。”
张德勤作证时,正眼都不瞧狄利昂一眼,仿佛在说你就是个侏儒还要装成英雄气质,你不是救美吗?去阎王爷那去救吧!
“你撒谎!”方筠枝大叫。
“你住嘴!”秀才吼回去。
“啪!”
惊堂木拍下,顿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嘴闭上,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张德勤与方筠枝两人。
知府大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表情里充满了恼怒,他吹胡子瞪眼盯了方筠枝一眼,稍后说道:“那么,你现在把事情经过告诉本府,原原本本地告诉本府,老老实实地讲。要知道欺骗本府可是滔天大罪,要杖十的。”
当方筠枝开始陈述事情始末时,知府大人安静地听着,并频频点着头,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目光直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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