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直勾勾地盯着张德勤看。
方筠枝说的版本与张德勤说的大相径庭,张德勤心里没底知府大人将采信谁的证言,他的脸色吓得异常苍白。
“你们两人各执一词,叫本府如何决断?张德勤说的是一回事,而方筠枝说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知府大人的眼睛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身上游移,“你们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撒谎!”
曹建文沉重地起身,望着男女两名证人,一时犹豫不知道如何裁决是好。他看样子恨不能立马脱身,甩掉这个案子。
“知府大人,方筠枝出身青楼,撒谎是她的拿手技能,她的证词不可采信。”李茂松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知府大人,周掌柜的这才暴病几天,方筠枝就饥渴难耐地找了这么一个又黑又小的侏儒男人,说不定周掌柜的就是他们两人合谋害死的。”
周掌柜的死,纯属意外,府衙司法参军大人带着手下,详细勘查过现场。死虽是意外,但外力作用却是人为造成的。萧云邈似乎不避讳,是他派人抓捕周清泉时出现的意外。
萧云邈去府衙说清楚了情况,周清泉是给赵睿下指令谋杀他的幕后黑手,并出示了从诸葛春厅堂里搜出来的纸条和周清泉书写的字体,两者字体吻合,并得到了赵睿和诸葛春的证实。
幽州王府与幽州府衙门早已经结了的案子,你李茂松翻腾出来干什么?你脑子是不是真的让驴踢坏了?曹建文很不满意地瞪了瞪他。
众人听罢,把目光都投向方筠枝,议论纷纷,整个大堂像飞满了苍蝇似的,嗡嗡嘤嘤。
众人心理不同,表情也不尽相同。
那段屈辱,方筠枝很不愿意让人提起,她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重量,她眼里噙着泪冲李茂松大喊道:“你无耻!”
然后,拔脚像一支利箭般跑出大堂。
狄利昂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朝李茂松恶狠狠地诅咒道:“李茂松,如果我不死,我出去第一个就弄死你,我不会让你胡说八道再害人。”
“知府大人,被告竟然在大堂公然威胁原告,应该施以杖刑惩戒。”李茂松用那只好眼看了看狄利昂,然后看向知府大人,“张德勤是参加乡试考取的秀才,而方筠枝则是风尘女子。大人,秀才的证词自然可信程度要高于一个风尘女子。还请大人将被告押监待判。”
狄利昂无话可说,他只能怔怔地望着这个充满了谎言的举人,仿佛充耳不闻。他泄气了,说什么知府大人也不会信。
“被告,本府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张手美家那个店里?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狄利昂没有即刻回答,他想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的确很难,甚至有点难以启口。
他现在跟方筠枝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尽管在别人眼里那怎么可能呢?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疯狂而奇怪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两人彼此都有那种感觉,而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或许到了该突破的时候了。
凭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斗不过李茂松,更况且知府大人在处理这件事时,总是要考虑到同僚司法参军大人的面子和感受。
如若不把二王子牵扯进来,恐怕今天这牢他是坐定了,甚至可能会挨一顿板子。
“知府大人,我原本以为你能明察秋毫,头顶上那块牌子不是挂上给人看的。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虽然身材矮小和畸形,长相丑陋,几乎看见我的人都讨厌和嫌弃我,但我的心灵一点都不龌龊,更不会像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斯文败类的李茂松和麻六那样动手调戏民妇。方筠枝的确是从青楼出来的,但她早已从良成了正常的民妇,她是寡妇,我孤自一人,我们彼此看上对方。”
狄利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茂松粗暴地打断。
“啊呸!”李茂松满脸怒容,像是胸中装满了正义感,“就你一个侏儒清高,纯洁?我看你们就是勾勾搭搭,男盗女娼。”
“啪!”
惊堂木再度拍下,李茂松立时闭口。
狄利昂无视李茂松的愤怒,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守在那儿,是受幽州王府二王子萧云邈委托。至于个中缘由公堂之上不便讲出,可请知府大人传二王子上堂,其实他就站在门口旁听。”
什么!二王子就立足门口旁听?我的妈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吗?二王子官衔倒是不大,才是个副六品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但地位崇高。人家幽州王想给儿子谋个二品尚书,那都跟玩似的,只是人家不一定愿意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