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意志坚强!”转头看陆泽神色复杂打量着表弟,估计他也跟自己一样,心里一口气都快顺不上了。
为了收拾这无比丢人的烂摊子,帮那闯祸的挽回一丝丝不值钱的颜面,章一玥绕过屏风走到榻边硬着头皮讲道:“陆泽,你别介意啊,我弟弟没有坏心,他历来就对剑器感兴趣,做梦都要找个称心的。你的剑他就是看看,过会我就让他好好放下。”心道:“他要是敢抢你的剑,我保证打断他的腿,让二舅彻底断他钱财,让他真正乞讨去。”
“是是是!我就看看,就看看!”所幸“乞丐”一反常态配合了一次,赐予了屋内一干人来之不易的安静。
陆泽那把剑不过是随手从库里取的,由于它轻便这次外出才带了,铸件的材料不算特别优质,但胜在工艺完美。陆泽见她表弟爱不释手,又听闻章一玥一番细心解释,心想若是个值得的人这剑赏了出去也没什么。对章一玥道:“无妨,他喜欢可以先拿去试试。”
章一玥还来不及婉拒,表弟闻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当真?那我出门试试,我去让那王二那帮土包子好好开开眼长长见识!谢谢啊姐夫!我这就走了!晚饭记得给我留点啊姐!”说完便风一般刮了出去。
又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姐夫”!章一玥尴尬无比,怔在原地,想解释点什么又不知到底该向谁解释,双手在袖笼里握紧了一次又一次。乞丐已经跑得没影,陆泽垂着眸,谢大夫也专注地处理着伤口,章一玥干脆掩耳盗铃地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紧绷着脸等着厢房里完事,心里咬牙切齿骂了一通那诲人不倦的蠢货。
直到天色黑尽出门炫耀的人才红光满面回来,饿成狗熊的他先去厨房找了吃的胡乱扒拉进肚子,吃完就进院找他“日思夜想”千百遍的“亲姐”。
章一玥一听院子门口破嗓子喊出的“姐”就想捂耳朵,人已经来了,轻易甩脱就不妄想了,现下被他发现了一个宝物,估计不在橙园折腾个几日这草包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好好敲打清楚了,也免再闹出笑话来。
等人进了屋子,章一玥坐在桌旁正声吩咐他:“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讲。”
“姐,你别这么严肃,我看着怕怕的……哎,我都坐着了,你别踢我啊!我今天出门没闯祸,别人都问我剑哪儿弄来的,我也没说姐夫的。”
“我再给你讲清楚,首先那不是你姐夫,你那破嘴别再不把门乱说,我还没仪亲,你别坏了章家的名声,我可还有几个妹妹要嫁人。”
“还有,那个我救的人身份不简单,你没事别去招惹他。”
“另外,出了这门绝对不要提我救人的事,就当这事不存在。”
“以上三点你给我记牢了,但凡犯任何一点,二舅那边我会’特别’替你说话。”
被聪明的表姐一把捏住了七寸,黄立超不敢做任何挣扎,立马蹭地一下站起,声如洪钟地保证道:“好好好,不喊姐夫了,绝对不乱说!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招惹他!”
章一玥凤眼看了他一会,心想这人除了嘴碎一点本质上也不烂,取来管家早先备好的衣物和一束橙花,说句“你跟我去把剑还给他”便领着黄立超走出房门。
进门见陆泽已经直直坐在榻边,一副准备下地的姿态,章一玥对他的恢复速度十分惊讶,人还可以这么快从濒临死亡恢复到生机勃勃?思绪还没有飘太远,一句自来熟的话就将她拉了回来:“姐夫,啊不对,呸呸呸瞧我这嘴,哥,你起了?”
章一玥再教育道:“谁是你哥?陆公子。”
黄立超立刻改口:“陆大哥,你起了?”怎么叫都带几分江湖气息。
章一玥撇见他一身被剪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直接忽略掉表弟那句无关痛痒的问候,将手里的衣物递出去:“陆泽,我给你准备了几身换洗衣裳,你试试看,若是不合身明日再改就行。”
陆泽接了过去,没想到还是不逊于宫里的极上品的绸缎,对章一玥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猜测,自以为很真诚但外人听起来极其冰冷地说了句“多谢”。
章一玥心道:“陆泽这人是冰块吗,大半天就说了几句话,连道谢都如此不咸不淡。罢了罢了,他竟然康复地这么快,估计也快走了,不跟他计较了。”随即安排下去:“小超,你来给他换,热水在净房已经准备好了,陆公子要是能走,你就扶他去那边;要是走不了,你给他提过来。你会吧?不会就把管家给我叫进来。”
黄立超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会啊!我最会伺候人了!姐你放心吧,陆大哥这身子就交给我了哈!”
章一玥也不理他那饱含歧意的废话,盯着他再次威胁道:“你动作轻些,他受着伤,不比你皮糙肉厚,一定记住水要避开所有伤口。你要是有半点马虎,你那手指头干脆别要了,反正也不干好事。”
“你怎么还拿着别人的东西?给我。”章一玥一把把剑夺来,放到窗边桌上,又把花插|入花瓶,走回来给陆泽讲:“我给你放了点橙花在屋里,这香明心净气有助睡眠的,明天再给你换新的。”心里嫌弃地想着:“这屋里这么重血腥味,再不来点香味,还能住人吗?”
天色已晚,章一玥不便过多停留,说完让二人好好休息就走了。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人只要松懈下来就更觉疲惫。活这么久没操过心的章一玥今日可谓殚精竭虑,她忍不住连连打了数个呵欠,迷迷糊糊由着芙蓉伺候洗漱,然后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幸好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第二日绝不会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