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焕是沈国公的亲外孙,是当今太子的表弟,他毫无疑问会站在太子一方。不过上次淮阳世子到安阳郡王府大闹一场的事风波尤在,也未听安阳郡王有什么说法,林相更是老神在在,对于王焕这个年轻人近期的活跃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剧情走向便扑朔迷离了。
不管外界怎么说,王焕倒是安然自在,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变本加厉地到石宅来混吃混喝。石琮礼不好说得太过,旁敲侧击了石聆两次,石聆也正面跟王焕表达了“就算谈恋爱也用不着每天都见面”的意思,可是淮阳世子显然左耳听右耳冒。
这日石聆正值沐休,王焕本欲约她去游湖散心,却是进门就看到韩家二夫人神色匆匆地往出走,见了他好似见了鬼一样。
王焕顺口问了腊九一句:“来干什么的?”
腊九支支吾吾居然半天没说出来。
王焕脸色一沉,怎么最近出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他于是快步进了花园,见石聆正悠然地在凉亭内喝茶看书,时不时低头逗弄脚下浅池中的鲤鱼,十分惬意。见他来了,石聆抬头笑了笑,便低下头去继续喂鱼。
心情突然就变得十分美好。
王焕扬了扬嘴角,走了过去。
“韩家人来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石聆“嗯”了一声,又抬头:“你碰到了?是韩二夫人来了。”
“有事情?”
他知道韩家的几位夫人,甚至是韩世平的生母曲氏都与石聆关系不错。不过韩世平惹了这么大的事,韩家人这时候多少也该回避一下,他们就不怕尴尬吗?
想到韩世平,王焕眸光微暗,他只恨自己出手不够快,没有在石聆醒来之前取了他的小命儿,给了韩家人开口求饶的机会。
石聆却好像想到什么,对着池子里的鱼突然笑出了声。
王焕目光一软,语气也自然了不少:“什么事这么好笑?”
“韩二夫人是来探我口风的。”
王焕凝眉,听下去。
“韩二夫人问我,愿不愿意嫁给韩世平。”她娓娓道来,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天风和煦,日头高照,透过树梢,在亭子的瓦片上撒下光晕,又映在池水里,映的红鲤变金鲤。有不知名的鸟儿在阴凉处觅食,偶尔发出满足地咕咕声。
岁月静好,红尘安宁。
可惜淮阳世子的扇骨断了,就断在他手里,就在刚刚,石聆说话的时候,被他一个“不小心”,捏断了。
王焕笑吟吟地看看扇子,又看看石聆,摇摇头:“真是不结实。”
明明是一派温和的表情,却不知怎么,断句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的是他在说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韩世平的骨头。
石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扇子,叹了声:“可惜了。”
王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对面坐到了隔壁,两人挨得极近,他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少女的鬓角:“可惜?”
石聆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可惜了扇子。”
王焕用鼻子“哼”了一声。
石聆知道他在闹脾气,但也知道王焕的分寸,她就笑盈盈地说了一句:“我困了。”
王焕拿她无法:“困了便睡。”
说罢,揽了少女靠在肩头。
夏日的午后,连风也无,知了在宁静中喧嚣,人们在喧嚣中宁静。石聆靠着王焕,垂着眼帘,像是小寐,王焕靠着栏杆,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累,干脆就不要做了。”他忽地道。
石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正半梦半醒,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闷闷地道:“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石聆目光上挑:“你不想我继续在朝廷任职?”
王焕摇摇头,下巴在石聆头顶才蹭了蹭:“阿聆,你该知道,即便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约束你,你想做什么便做,我都会帮你,只一点……”
他指尖摸索过石聆额角的伤疤,摸过痕迹渐淡的伤痕:“不可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石聆被她摸得痒痒的,躲了躲,看到王焕的表情时,心头又是一软。
“王焕,你真是挺傻的。”石聆摇摇头,“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掏心掏肺,下这么多心思。”
王焕轻笑:“你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
石聆也跟着笑了:“那你好不好,总是我说得算。”
总觉得是一场梦,这么不真实。
她不再是明珠皇后石琮秀,也不再是现代金融专家石聆,她是明珠朝的石聆,并且有了一个心上人,叫王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