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伊始,万象更新。
大离举朝欢庆,帝都上空,有铁树银花,灿逾流星,璀璨无双。
烟火之下,万民祈祷,众皆欢笑,嘈杂之声,盖过烟花炸响。
这是文帝景帝,两朝大帝,御妖蛮于朝外,奉道门无为而治,修生养息之后所取得之成效。
文景大世,民皆富庶,国力已至巅峰,是先秦之后,人道之最盛。
直至守岁子时,铁树银花,流星烟火,方才臻至顶峰,照亮千里天穹,万里江河,后渐渐衰落。
长乐宫,因居于大离主宫未央之东,又被称之为东宫。
钦定的大离下一任大帝,诸帝子之首,大离之傲,赐字为武的帝子彻,就居于东宫长乐之中。
而在东宫诸殿之首长信殿顶,有一袭白龙袍的少年,靠殿檐而坐,自烟火伊始,静静地看到了烟火陨落。
直到深夜的最后一朵烟火落下,他才抬起左手,似乎要握住最后的璀璨。
“帝子若是想要看烟花,臣这就让人准备,保证让这烟花绽放至破晓之时。”
长信殿门前,郭舍人躬身笑道:“新年已至,帝子放肆一回,想必陛下也不会追究。”
东宫长乐,西宫未央,两相遥望,是帝都之枢纽,大离之核心,能进入这两宫者,就进入了这个诺大王朝的上层。
更别提背靠在长信殿顶,静看火树银花。
除去寥寥数人之外,敢如此行事者,视同僭越谋逆,处以极刑。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一旦暴露出这个想法,就被格杀在殿下。
白龙袍少年,既然能够坐到烟火凋零,自然就是那寥寥数人之一。
即便是帝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殊荣。
诸帝子中,只有一人,能够如此行事。
东宫之主,武帝子彻。
与未央相对的整个长乐宫,都属于他。
将来,整个大离,亦将归属于他。
帝子彻转过头来,望向殿下的郭舍人,烟火最后的余光转瞬即逝,看不清少年的长相,只看到那一双眸子,划破深夜的夜幕,亮如晨星。
“不必了。”
帝子彻轻声开口:“烟火没有温度,有温度的是帝都子民乃至折射而出,整个大离亿万生民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他们畅想,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岁月如今。
这才是我想看到的,这才是我能感受到的,炽热的温度。
东宫很冷,我注定不会,也不能有这份温度,所以,能够感受到,能够看到,我就很知足了。
他们提醒着我,要为天下计,为苍生计,为他们也为我,守住这份温度,这份炽热,这份感动。
而不是你们放出的冰冷器物。”
郭舍人面上露出钦佩之色:“诸帝子中,只有殿下有资格成为这大离之主。”
帝子彻摇了摇头:“舍人,慎言。”
郭舍人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意,他的母亲乃是帝子彻的奶娘,他自小就与帝子彻一同长大。
诺大的长乐宫,只有他算是帝子彻的知己人,别说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是整个大离公认的事实。
便是说些许僭越之话,帝子彻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与他。
想到这里,郭舍人忽的心头一动,低声道:“今日陛下派人送来了九蛟车辇,说是与殿下骑乘,象征皇室脸面。
殿下正月就要前往那传说中的长生古地青丘,这九蛟车辇,实则是催促殿下早日启程。
长生之说,向来虚无缥缈,陛下此举,未免有些过于急切。”
“长生之说虽然虚无缥缈,可青丘不也只存于传说之中?”
帝子彻抬眸望向郭舍人:“师尊说他在青丘还寻到了一桩延寿之法。
便是长生之法虚无缥缈,延寿之法,却是未必。
师尊被金狼王帐之事绊住了手脚,那位狼主再进一步,师尊一人压王帐,想要拖延他的进境。
此次前往青丘,除去长生之法,也是着我将延寿之法取回的意思。”
“这!”
郭舍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帝子彻,声音压得不能再低:“若是其中有一法为真。
殿下您....”
景帝老了。
老到这次守岁,他都没有熬到子时,就已经沉沉入睡。
九蛟车辇,就是他入睡之前,着人送来。
而帝子彻,却正在长成。
一十六岁的帝子彻,肉身极境,少年真龙,平日里练拳之时,气血搏动,帝都可见赤霞漫天。
不过,帝子到底没有踏出超凡一步,仍是幼年真龙。
年迈的王者逐渐日薄西山,新生的帝子却还未行至中天。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帝子离彻底照耀大离,越来越近了
本来等到这位王者彻底西落之时,帝子亦当中天而立。
但若在此时,逐渐日薄西山的王者再次东升,那向中天而立的帝子,又该如何自处。
“师尊说了,父君延寿,只是为了搀扶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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