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我自东宫长乐走到西宫未央。”
帝子转过头去,面容彻底隐没在漆黑之中:“去收拾东西吧,天一破晓,我们动身,前往青丘。”
“那明日的祭天大典,殿下难道不参与了不成?”
郭舍人急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祭天大典更是重祀,殿下身为帝子,本该与陛下一同祭天祭祖。
若是缺席,支持其他帝子的大臣们必然会参殿下一本的。”
“我的那些兄弟,还有支持他们的人?”
帝子彻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终于笑出了声:“好了,去收拾吧。
早些解决青丘的事,也能早些回来。”
郭舍人只得无奈躬身离去。
长信殿中唯二的郭舍人离去,整个长信殿,只余下帝子彻一人。
覆盖在黑暗之中的帝子彻望着那一轮明月,轻声自语:“山不向我走来,我亦不会往山走去。
西宫未央,东宫长乐,这段路,我不会走。
父君,你到底是真的想扶我走去,还是要绝了这条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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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黎明将将破晓之时,帝都上空,就有蛟龙嘶吼。
有早起之人,亲眼所见,帝都东宫之处,有九头身长百丈的蛟龙,拉着车辇,驶出了东宫,于长空而行。
车辇之侧,有两列力士,静立左右。
能立于长空之上,必然是修出法力的真修,法力一成,超凡脱俗,能够修成法力之辈,便是在整个大离,都算的上是万里挑一。
若是下放州县,可操一县之地,生死祸福。
但如今,却不过是车辇之旁,任由驱策的力士。
而与此同时,北海之滨,也有一群老道,走出静修的洞天福地。
在北海之南,漠北之处,金狼王帐上空,阴阳妖瞳,身披长袍的帝师天命一人兵临王帐,却让王帐之中,时刻觊觎中原的王帐狼骑,无一人敢出王帐一步。
赤膊乘狼,身上绘制着图腾符文的狼主遥望漠北之北,冷笑道:“怎么,堂堂帝师天命,也要与道门联手不成?”
“本座压你王帐,何须他人助拳。
妖蛮两主,皆为极境,可你们两个人加起来,又能否接下本座十招?”
席天命摇了摇头,身上神火燃起:“他们只是借道,你最好安生一些。
要不然,本座劈了你的王帐。”
狼主冷冷地望着席天命,缓声道:“席天命,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待到本王登神之日,便是你天命陨落之时!”
“本座此世,必定成仙!
所谓真神,怎与仙争?”
席天命负手道:“便是本座仍在人世之境,也可以人伐神!”
“猖狂!”
狼主恨得牙痒痒,却始终没有动一步。
帝师天命,从不妄言。
他若敢动一步,金狼王帐,立时就会被他一掌倾覆。
自北海之滨走出的人宗宿老们自云端而来,笑着对帝师天命稽首。
虽然道门分天人二宗,但名义上,席天命是道门之主,人宗无主,天人之辩未启之时,所有道门中人,都要任其驱策。
席天命也回了一礼,轻声道:“希望诸位能将道门人宗之主带回。”
几位老道愕然,居首的那位问道:“难不成,道主真认为那区区十六岁的少年,能够通人宗四术,折服我等不成?
就是百年前的道主子房,在这个年纪也未有贯通四术。”
“那可是我家师兄的嫡传。
我信不过他,难不成信不过我家师兄吗?
再者说了..”
席天命想起青丘之中的少年,嘴角微勾:“谁说今人不如古人?
道主子房做不到的,未必那少年做不到。”
须发皆白的白胡老道笑道:“那少年先胜过道主的徒弟再说吧。”
“让他输一次,未尝不是好事。”
莫名的,席天命对那少年很有信心。
或者说,对他师兄有信心。
好久没有人敢与他为敌了,高山仰止,不过如此。
可年少之时,他也曾对师兄如此,难以望其项背。
几名老道互相对视一眼,莫名有了些期待。
本来只是想要见一见当初一同调教而出的人宗道主,帝师姑浮。
但现在看来,未尝不会有惊喜。
人宗诸老离去,席天命望向如临大敌的狼主,摇头道:“你幸于生于此世,有登神之机。
可你又不幸生于此世,遇我人族千年难遇大风流。
也许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帝子彻,不需要那少年,是另一个还未出现登场此世的人,就可射杀天狼于漠北。”
狼主冷笑,全然未曾放在心上。
天江之上,九蛟车辇破开不竭天江之水。
帝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