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堵不如疏,我本来也不是要再为你这条无名大江升格为海啊!”
江离双目渗血,大吼道:“万川入海,只是过程,蓄满大势,该是大潮将起,笔直前流,冲垮这个节点,直指相子身前,这才是我的心意。
区区海水,给我动啊!!!”
心猿怒吼,如意随心,江离挥棍!
轰鸣之间,天地震动。
相子佝偻的身子,又弯曲了一点。
那与大江相连的节点,被彻底冲垮!
被挤压质变,可比铁石的涛涛巨浪,轰然冲出!
在这滔天江河之下,方才帝子彻的大势倾轧,显得可笑至极。
如果不是有相子的九州无距,此刻每个呼吸涌出的江水,都能够填满一条绵延万丈的江河!
截江断流,那是因为水流潺潺,并不猛烈。
何曾将有人拦下大江奔腾,拦下钱塘大潮,拦下四海龙啸!
而江离就在那浪头之上,如意金刚杵直指相子。
若不是九州无距,一瞬他便可顺流直下三千里。
五丈之遥,就是九州之隔,而若海成一线,如何不能贯穿九州?
犹如先锋负大旗,少年青衫目不避。
一以贯之,势不可挡!
心境崩塌的帝子彻亲眼所见这江河逆流之景,眼中的光芒愈发暗淡。
“若是江离用出这一招,就算是本帝子的护道之人,也救不了我了吧。
肉身极境,竟能有如此威势,这就是术的威能吗?
不,光有术还不够,还需要有一柄能够让术不失控的神兵。
术,与器,才是本帝子输给他的真正原因。”
从未经历过的失败,让帝子彻心境短暂地崩塌,而此刻耀眼如同天神,驾驭九州江河而行的江离,更是一个重重的砝码。
悄然之间,帝子彻的心态,似乎发生了变化。
是嗔念动,心魔生。
帝子彻的变化,此刻没有人注意,除了郭舍人紧张自家帝子的身体之外,就连武陵神将,都目眩神迷的望向那潮头之上的身影。
朝闻道,夕可死矣。
但大道独行,不可并肩。
道争若启,则他道犹如邪魔。
如果江离用的是道,则绝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心悦诚服。
只有术,才是人皆可欣赏之美。
此刻借相子天地大风水阵而为己身万川入海之基的江离,用出的相地之术堪称一句。
术之极致!
术之极致,万川入海VS以术入道,九州无距!
百二十七步只走出三尺之遥的江离,一个呼吸就冲入了相子三丈之内。
三个呼吸,一丈七。
七个呼吸,一丈四。
潮水笔直,始终如一,浪头高悬,威势不减。
越近相子,节点越多,而每破碎一个节点,相子的身形就佝偻一分。
但江离始终一以贯之,直面而行。
他要堂堂皇皇,让相子心悦诚服。
若是让江水遍布相子周身,打破所有节点,且不说可不可能,结果就是相子恒定于自己身上的九州无距大阵彻底毁掉。
这是相子以术入道,领悟天地大阵之后的成果。
若是彻底毁掉,无异于将相子一生心血付诸东流。
他们之间,还没到这种地步。
大势还在奔腾,江离的指节已经是藕断丝连。
而此时,他已然近身相子一丈一。
望着愈发近的身影,相子苍老的面庞忽的一笑:“我是怎么了,居然和一个后辈较劲。”
身旁的命子冷哼道:“谁知道呢,我要是你,早在这术之极致的一招出手之时,就算他通过了。
我们三个,当初悟出术之极致的时候,都已经垂垂老矣了,这才入道一步,再难寸进。
而他不同,他还年轻,而且他一开始,就把握了自己的道,你方才也看到了,那柄神兵之所以被他催动,是因为他心中已然有了所执,有了道基。
道术并用,他一开始,就走在了我们的终点。
这等奇才,得你一个承认,却还需要以命相博,真不知道你的眼界大到哪去了。
就你那些徒弟,没一个有他万一风采,你干脆回去把你那些徒弟都逐出师门吧,反正你一个也看不上。
总有些人,不见黄河心不死。”
相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医缓前辈,劳烦搭救则个,他再坚持下去,道基就要受损了。”
医缓笑眯眯的摸着白胡子,反问道:“救谁?”
相子摆了摆手:“自然是我,人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