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治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某些方面,容治远胜于他。故而提起容治时,他的心中免不了生出些别扭,这才想着转移话题。
那书生闻言亦是一笑,“我还以为詹兄志在必得呢?竟也如此不安。以詹兄的门第才华,何愁不能金榜题名,进士出身,做不过是排名的问题罢了。再者,詹兄你又这般会‘择其善者而从之’,连容治那贼子你都能取其善用之,又有何人能及你呢?”
詹歧睿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那书生又说道:“至于此次的考题,王某以为,或许有关民生,但是未必涉及商贾……”
见他神神秘秘,詹歧睿心中疑惑,正想说些什么,却有人抢先一步。
“好狂妄的人,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就敢随意品评朝廷命官?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吗?”两人正说这话,就被人高声打断,来人一身甲胄,显然是某个将领。
从伙计手中接过食盒,刚欲离去的留今见此,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虽不认得来人,却人的他的衣裳——这是神策军的人。
这倒是有好戏看了。
那书生面露不忿,却被詹歧睿拉住,两人仿佛没有听到这位神策军执戟郎的话。
“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执戟郎见此,不由得将手中的剑鞘挥下。
詹歧睿赶忙拦住,“执戟郎,我等虽无官职,却用功名在身,并非寻常黎庶白衣,你岂可随意动手?”
“你也知晓你们无官无职,竟然敢当街舆论容御史,我如何拿你不得?”执戟郎不带一点怕的。
近日来神策军剿匪有功,金吾卫都要被他们压一头,他虽只是神策军中的小官,但是教训两个学生怎么教训不得?再说了管中尉也得了圣上之意,要他们仔细看着这些学子。
本就是他们以下犯上,有什么教训不得。容御史就住在这附近,知晓了此事,说不定就讨好了容御史,哪一日就平步青云了。
“圣上都广开言路,嘉奖‘能谤讥于市朝’者,何况他容治。再者,倘若他当真坦率坦荡,何畏人言?”詹歧睿素有辩才,虽逊色容治,却不会输给一个执戟郎。
元嘉帝打算“励精图治”之后,便也效仿古来明君,除却早开恩科之外,还有就是广开言路。
至少明面上如此。
“你拿圣上压我?”那执戟郎面露不忿。
詹歧睿微微侧身,“不敢,只是为圣上子民,自然谨记圣上之道。不敢轻忘,更不敢与之相悖。”
执戟郎一噎,比之辩才,他自然是不如这些文绉绉的书生。
他还欲再说什么,就有神策军跑到他耳边低语,“执戟郎,这人是詹歧睿。”
执戟郎眉宇一凛,关于这位名门贵子的消息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此人颇有名望,后台又硬,连管监都轻易动弹不得,更何况是他。
想到这里,他扬了扬下巴,嘴上依旧逞强,“罢了,念在你们科考在即,你们又有功名在身,再有如此,本将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