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久坐在床边,把她揽进怀里,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说:“十三岁的平嫣尚且知道,要珍惜爹给你的命,好好的活着,十八岁的平嫣怎的如此脆弱。你那点信念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多坚强的女孩呢。”平嫣收敛了哭声,艰难地喘着粗气,余久继续拍着她的背,“你应该知道我是个骄傲的人,很少把什么人放在眼里,知道能当我徒弟你有多幸运吗?我欣赏的就是你身上那股子韧劲儿,别把它丢了好吗?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活着,都会过去的,别忘了你还有师父呢。”
“师父。”平嫣轻声唤道。
余久放手看着她,“我在呢。”
“你别担心,我没事,”平嫣努力挤出苍白的笑容,“若是日后平嫣在昌都没有容身之处了,师父会跟我一起走吗?”
“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会没有容身之所?”余久说着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皱着眉头嗅了嗅周围,“什么味儿啊。”
“也不知道少爷在烧什么,东院里烟熏火燎的,”茹娘端着清粥进门说道,“在屋里都能闻到了。”
平嫣愣愣地看着茹娘将粥放在床边,猛地掀开被子,挣开余久和茹娘拦她的手,顾不上衣衫整不整,光着脚火速冲出阁楼,向烟雾最浓郁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浓烟中浮现出华乐谷和楚青松的身影,他们就站在那团火焰旁,地上徐徐流出褐黄色的尸油,发出很是刺鼻的味道。平嫣放缓了脚步,徐徐走近,跪在熊熊大火前,泪水无声地洗刷着面庞,或是因为烟雾迷了眼,或是因为燃烧着的是海生。
华乐谷蹲在平嫣身边,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面无表情地轻声问:“怎么鞋也不穿就跑出来了?”
平嫣用通红的双眼望向他,有气无力地问:“少爷不会放我走了对吗?”
华乐谷依旧面无表情,“他都死了,你还要走?”
平嫣没回答他,又问:“我可以求少爷一件事吗?”
“你说。”
她再次看向火焰,“他从海边来,因我而死,让我送他的骨灰回归大海,可以吗?”
华乐谷将平嫣抱起,一边走回阁楼,一边道:“可以,明天我陪你去昌都北岸悬崖。不过今晚你得好好休息,否则明日我便将他洒到荷塘里去。”
将平嫣安置好后,华乐谷交代了余久和茹娘好生照顾着她,又回去继续看着那团火不断地在夜幕中跳动。
“死则死矣,不要活在她心里,求你了。”这句呢喃除了华乐谷自己,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次日上午,茹娘给平嫣梳妆打扮后,带她到将军府门口,华乐谷和青松各自牵着马等她。她刚跨出门,华乐谷便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那浑厚的力量让她略微的挣扎一丁点儿都没有显现出来,随后同乘一骑,青松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起向昌都北岸悬崖奔去。
临近晌午,三人抵达北岸,悬崖下是浩瀚汹涌的沧海,一望无际,而这北岸相较渔村背后的悬崖更加高耸陡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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