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昏沉沉地睡醒,天已经暗了下来,看到余久在一旁添炭,轻轻地唤了声师父。
余久端起温在水里的药碗,来到床边,递给靠在床头的平嫣,“听说你今日发了好大的火,把婢子都赶走了?”
平嫣憋着一口气喝完了药,捂着嘴问:“王上说的?”
余久将碗放在一旁,“方茹昭告后宫,说你恃宠而骄,欺下犯上,着令你禁足婉心宫,反省自身,修习宫中礼仪,为妃之德,直至你成为一位德行有度的王妃。”
平嫣惨笑,“禁足?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女子孕期是有些易怒,可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欺下犯上,多大的罪名啊,你顶撞他了?”余久忧心忡忡。
平嫣面色苍白,缓缓地点点头,“嗯,而且还顶撞了好多句。”
“那为何不告诉他你有身孕了?或许就不会怪罪于你了。”
“师父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余久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好好,不说。等会儿方茹会送饭来,然后守着你,我毕竟是个外臣,总在你宫里也不合适。”
“我想去院里走走。”平嫣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余久赶紧拿披风给她套上,“外面下雪了,别着了风寒,伤到孩子。”
那是件雪白的披风,当她穿着它站在门前时,白披风,惨白的面,煞白的唇,满地的白雪,构成了一副没有彩色的水墨画,而那大片的白色静谧又神秘,仿佛能消弭世间一切的不美丽。
“既然在乎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做这个王妃呢?”
沉浸在漫天飞雪景象中的平嫣,茫然地看向余久。
“我看的出来你心里多少还是在乎他的,”余久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但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无法调和的心结。”
平嫣也学着接了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庄稼一定会有好收成。”
宫门被缓缓推开,方茹端着食盒进来,随后门口的两名禁军侍卫又将宫门关上。
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方茹除了照顾平嫣的饮食外,果然如同之前昭告后宫的那般,日日将宫规宫仪,女德妻德以及不同等级王妃所拥有的权限和应尽之责一一教授,对曾是王室宫仪堂掌事的方茹来说倒是信手拈来,而本就对千兰后宫诸多礼节生疏的平嫣倒也耐着性子认真学了起来。
至于华乐谷,自那天后哪怕日日在载清殿的榻上辗转难眠,也未再踏进后宫半步。
进入十二月的昌都,滴水成冰,市井街头已基本上无人走动,而这恰恰是千兰朝堂最为忙碌的一个月。官员们年终俸禄的派发,各地年底上缴的税务、上报的政务都需在年前核实汇总并呈报君王,还有每年的年关祭礼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为在年前完成千兰王与百官万民同祭之礼。
千兰的神祭同样承自容赤,普遍信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