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飞离开后,平嫣开始异常焦灼地摸着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腹,嘴里不停地反复念叨着“来不及了”。直到黄昏将至,她的情绪才仿佛随着天色沉静了下来,依旧和平时一般无二地同华乐谷一起用膳,就寝,只是那一晚上,她要么睁着空洞无物的双眼,要么像被梦魇压住一般痛苦地发颤,额头还冒着冷汗。大概是怕影响枕边人,惊醒后的她悄悄挪到另一侧床边,整夜未能安睡。
五日后,安翎霄带着近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昌都,由钟言相手下三阶官品的文墨带人相迎,随后礼数周到地将尤理安排在了王宫东侧的一处空宅,衣、食、住、行等一应物件俱全,差了两名婢子侍候起居,还派了二十名禁军侍卫,明为守卫,暗行监视之责。
刻意冷落了这位尤大人两日,在他入昌都城的第三日,华乐谷宣他前往承明殿。
三阶以上的文武官员皆在殿内,尤理没有分毫怯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上殿,并未叩拜,恭敬地行了官员日常礼,款款道:“容赤使臣尤理,参见千兰王上。”
王位上的华乐谷面上挂着端正的笑意,“尤大人风尘仆仆从炎珏一路来到昌都,舟车劳顿,辛苦了。方才行的可是容赤官员之礼?”
“正是,想必千兰的官员之礼也是如此,毕竟容赤千兰同根同源。”尤理这话说的十分客气,与其说两国同根,倒不如说千兰的大多数礼节都源于容赤更加贴近事实,而他却没有借此对千兰出言讥讽,可以说十分坦荡了。
“尤大人果然见多识广,不知容赤王派使臣前来,可是对使臣有所托付?”
“自是有的,这是容赤王上托尤某送来的一对富贵如意,用的是特意从茂林汜水潭底捞取的无暇纯白玉石,历时数年雕琢打磨而成,作为千兰新王登基的贺礼,愿千兰王福寿安康,顺心如意。”
井深上前双手接过,迈着小碎步送到华乐谷面前。
华乐谷看了一眼,“有心了,替我谢过容赤王。”
尤理又行一礼,不慌不忙地开始长篇大论:“那接下来,尤某便陈述容赤王交代的另一件事了。六年前容赤曾派遣使臣来到贵国,可惜这位同僚入城不久,便被昔日的千兰王下令斩首示众。随后原本就不睦的两国更加势同水火,以亚墨城和洛城为主战场,断断续续交战不下百场,至今仍旧胜负难分,两国也就此断了来往,这种劳民伤财的持久战再打下去恐对两国都百弊无利。因此,我容赤去年便已经开始商议与贵国恢复邦交之事。之前的屡次谈判均不欢而散,虽说与贵国前朝王上杨峥的性情多少有些关联,但经过我国朝野上下共同反思,易地而处,实是自觉我国往日邦交的姿态过于傲慢无礼,想来也确不易达成共识。故而趁着千兰新朝,特派尤某前来,以新的邦交立场,重新与贵国建立友好邦交。还望千兰王看在我们一片赤诚,予以考量。”
他这一段话完完整整地说下来,无比顺畅,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
华乐谷依旧端庄持重地微笑,“贵国之意,孤已然明了,只是两国邦交实乃国之重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尤大人先行住下,让孤略尽地主之谊,差人带尤大人好好逛逛千兰的都城,休整一段时日,也给孤留些时间好生斟酌尤大人的提议,待尤大人褪去疲态,再行商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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