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绣坊的日子,转眼又过了一月有余。入了冬,天气也变得阴冷了许多。姑姑们在工房里也摆上了许多小火炉,但大家的手指还是觉得冷,做工变得慢了。而我却一直期盼着天气变冷,这样就能看见下雪了。明疆就是一个从不下雪的地方,如今来了中城,终于可以看到白白的雪了,我心想着到时候我还要同小婉打雪仗呢。
只是一个多月了,我却再没有见过承彬少爷。其间,我也威逼利诱着秦文隆又带我去过一次布坊,但却没有见到他。我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今却整日的想着一个男子,自己也觉得丢人。
今日,听徐姑姑说月月身体不适,在寝室休息。我想着同她交好的巧心近日请假回老家,便在休息途中回去寝室打算看下月月。月月和巧心平时话都不多,但接触了几个月,我也看出她们是细心体贴的女孩。前段时间天气入冬,寝室里的小火炉不够用,她们都是把仅有的火炉摆在离我和小婉的睡塌更近的地方,她们说我们年纪更小,要多多照顾。倒是那个怜芳姐姐,虽然告诉我们凡事都可以问她,说会照顾我们,但实际上却待我们冷淡。并且自从入冬后就自己独控了一个小火炉,谁都不能同她分着用。
我推开寝室的门,看见月月坐在床榻上,衣服滑落在肩膀,头正反着想要看自己的背,见我进来,惊恐的拉起自己的衣服,手足无措的连忙背对着我。
“月月,你怎么了?”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的问她。
只见她头也不抬,紧紧拽着胸口的衣服,慌乱的说:“没事没事。。。”
我走上前,坐在她旁边的床边,又问道:“徐姑姑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你怎么了?”我心想着,这么冷的天气,就算寝室内放了小火炉也不够暖和,她为何衣衫单薄的坐在床上。
月月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背对着我。我爬上床,将她旁边的棉袄拿起来,披在她肩上,这时,我才发现她那轻微抖动的肩膀已经冰凉冰凉的了。“你为何不穿衣服?”我忍不住问道。
月月缓缓转过头,看向我,我才发现她的眼泪早已挂满了脸颊,眼睛也有点肿胀,精神不好,人看上去更消瘦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在这哭,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关切地问。
月月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将紧握在胸口的手松了送,露出肩膀。我看了看她的肩膀,貌似有些小红点点,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一点一点红红的是什么?”
“是被针扎的,好疼。。。”月月终于开了口。
针扎的!“是谁扎的?”
月月摸了摸眼泪,小声地说:“若是我说了,她们也会对你不利的。。。”
她们?她们又是谁,是绣坊的人吗?
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别怕,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
“是,是怜芳她们。。。”月月的颤抖着说道。
“怜芳姐姐?她为何要这么做?”怜芳仗着自己年长几年,资历久,平日有点高傲的样子,与我们不怎么聊天。但也不见她与月月有过多的接触,只是感觉月月和巧心都挺听她话的。
“我七岁就没了爹娘,是巧心爹娘收养了我,所以我同巧心便一起长大。没想到,巧心的爹爹三年前开始沉迷于赌博,对家里不管不顾,巧心的娘也被活活的气病逝了。巧心爹爹却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在醉酒后对我和巧心嚷着要将我们卖去青楼换酒钱。我和巧心都很害怕,便趁他不备跑了出来,来到了中城。。。”月月说到这,又抹了抹眼泪:“我们本想着逃离了他爸爸的魔爪,以后可以安心生活了。但我们来到这里后,无依无靠,常常挨饿受冻,更是艰难。后来我们见有人在路边摆卖自己的手工品,就想着我和巧心自幼随着巧心的娘亲学过一点针线活,便学着在一个小巷口摆了一个小招牌,帮人做些缝缝补补的事情,赚取一点点银两。只是这钱太少了,我们晚上只能找些郊区残破的寺庙勉强度日。。。”
“真没想到,你和巧心竟过过这样凄惨的日子。。。那你们怎么会来到绣坊的?”我惊讶这绣坊看似平静祥和,实际上却都是些辛酸可怜的人。小婉是个孤儿,我没了爹爹,而月月和巧心也失了家人的庇护。
“说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年多前,我和巧心在巷口做缝补的时候,遇上了怜芳。她见我们的缝补细腻仔细,便问我们是否愿意随她来绣坊做工。我们一听说到了绣坊,吃住都不用担心,做的好还能分到一些工钱,便很快答应随她来了这里。起初,我和巧心安心在这里学刺绣,觉得日子比起以前在街头无依无靠的时候要舒适多了。过了不到半年,因为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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