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别怕，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

，因为有些缝补基础的缘故，我和巧心的刺绣手艺就明显提升了很多，可以开始绣制一些荷包和枕头，并能拿到姑姑们按条例给的一些月银了。只是没想到，自从那时起，怜芳就常常威胁我和巧心将缝制的绣品交给她。她再偷偷带出去绣坊外贩卖，这样所得的银两就全都到了她们的手里。她们也不曾分给我们。。。”

    “怜芳这样，不就是赚了你们绣品的钱？你们怎会答应？”

    “我们想着毕竟是她带我们来了这里，我们才过上了比以前好很多的生活，所以起初也就只能默默忍受。但是怜芳她们变得越来越贪心，索要的绣品也越来越多，甚至规定了我和巧心每月要上缴多少数量的绣品才肯罢休。这几日因为巧心不在，所以我缴不出规定数量的绣品，怜芳她们就趁晚上偷偷将我绑去院子角落，用针扎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告诉姑姑们，她们就会赶走我和巧心，不让我们待在绣坊，因为当初是她谎称是我们亲戚，才做了担保让我们来了绣坊工作。。。”月月说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没想到，怜芳姐姐竟然是这样凶狠无理的人！我要去告诉徐姑姑！”我听到这，忍不住起身想去找徐姑姑。

    月月赶紧拉住我，“你别去，你若去了，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怜芳不过是比我们早些日子来到绣坊而已，她这样欺负你们，姑姑们怎么会坐视不管？”

    “我们当然也想过要告诉姑姑们的。。。但是你有所不知，怜芳的姐姐怜霜绣技极佳，就连上官家的夫人都夸赞过，早已是绣坊的大人物了。听说上官夫人用的枕头都是怜霜的绣品，就算是姑姑们也不敢得罪。若是没有她姐姐在绣坊的势力，她也不敢将我们的绣品偷偷拿出去卖。所以。。。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哪里敢与她们抗争。。。”

    月月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工房里有个被薄纱屏障隐约遮挡的区域，里面有扇可以看景的窗户。有个绣女常年独自坐在里面，也不与我们接触。细细想来，好像曾经听见有人说那个绣女专门帮上官夫人做刺绣，叫什么霜的。想必就是怜芳的姐姐怜霜了。

    “可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任由她们这般欺负你们啊。”我依旧觉得不服气。

    “巧心也快回来了，我同怜芳说了，等巧心一回来，我们尽快将要补的绣品给她。她们也应允了。。。这事到这就结束了，以后巧心也不会请假了，我们也不会晚交绣品的。所以你如今碰巧知道了，就别放在心上，也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我听姑姑们说巧心回了老家，你们不是从那逃出来的，为何她还要回去？”

    “她。。。她爹爹饮酒过量，失足掉入水中溺毙了，她回去奔丧。。。我原本也想同她一起去，但是因为，怕完成不了怜芳要求的绣品数量，就，留下来了。”月月说到此处，眼睛低垂下来，然后又呆呆的望向窗外。

    我看见窗外的桂花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不知道月月和巧心现在的心情是否像这桂花树一样，孤单凄凉。

    “好，我答应你，现在不会告诉徐姑姑。但是你放心，我也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的。如今怜芳是欺负了你们，若是以后小婉或是其他年幼一些的修女绣技长进了，她们说不定又会盯上别人。”

    “我和月月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而已，不知道为何这么难。。。”

    想到她和月月的凄惨经历，我也不知说什么去安慰她。只得安抚了一阵子，回到了工房。

    小婉见我许久才回来，便关切地问道：“月月怎么样了？”

    “没，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欲言又止。

    她冲我微微一笑后又专注在她的绣品上，认真地一针一针的绣着。我看见她手里的翠鸟图案颜色细腻，灵动有趣，想到月月的事情，想提醒她又怕她多问，就骗她说：“你可别学的那么快，不然徐姑姑看到我的又要笑话我了。。。”

    小婉嗤笑了一声：“好，我慢慢做，等你。”

    第二日傍晚，巧心回来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和月月在用晚膳。我心里知道她爹爹刚去世，但不知道月月有没有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于是也不敢上前去安慰。果然她们用完晚膳没多久，就回工房去了，想必是在赶着做绣品。工房晚上虽然会关闭，但因为姑姑们都不住在绣坊，点上灯偷偷溜进去也无人知道。绣坊到了晚上，就属年纪大一些的绣女管事了。所以巧心和月月若是被年纪大的绣女欺负了，姑姑们也不会知晓。只是自从那日与月月相谈之后，我再见到怜芳，一想到她对月月做的事情，心里就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小心提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