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几十万,她可能觉得没法跟我交代,索性就不回家了,住到一个牌友家里去了。
老王这次没有打断他的话,默默地听着。
老李既然自己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了什么迟疑,又见陈雪两人一声不吭,听得很是专注,就继续说:
“她那个牌友,是个离婚的男人,我父亲听到了风言风语,赶紧给我打电话,等我找上门去,我老婆和那个男人就都不见了,问他邻居,都说不知道,好几天都没见过了。
“后来,有个牌友告诉我,那男人经常在缅甸赌博,估计带着我老婆到了缅甸,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卖掉了。”
陈雪听得缩了缩身,老李说的话代入感太强,作为女人,她几乎感同身受,差点就要去对号入座了。
“我当时就惊得脸色苍白,差点晕了过去。”
老王愤愤地骂:“那个狗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拐卖别人老婆,还有没有天良了?眼里还有国家吗?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老李叹气说:“那家伙不是一般人,常年在中缅边境走来走去,甚至泰国那边,都买了房子,国家的法律拿他没办法的。”
陈雪听得有点揪心,边境上的人,法治观念是真的淡薄,自己不也是刚到腾冲,还没来得及住上一晚,就被坏人暗算了吗?
老王追问:“后来呢?老李!”
老李继续说:“我当即把生意处理了,来了缅北这里,想寻回老婆,但是寻了一年多,也没有她的消息。”
老李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哽咽,显得十分可怜。
陈雪很是不解:“这位李大哥,你在缅北这里寻了一年多,都没有寻到她,你确定她是在缅北吗?”
老李没有作声,鼻子里有清晰的唏嘘声。
陈雪忍不住又问,你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
老李平息了一下,就告诉她,自己在缅北这里一边找老婆,一边帮人打短工,这才没有饿死。
老王也问:“你寻了一年多,都没寻到她,这个、这个……你们原来有小孩没有呢?”
老李又不做声了,显然没有孩子。
陈雪是个女人,心思缜密多了,她听懂了老王的弦外之音:“你老婆和别人都待了一年,就算没有卖掉,只怕连孩子也生出来了,你们都没有孩子,她现在还是你的老婆吗?”
她叹了口气,也委婉的提醒:“这位李大哥,该放手就放手吧,回去另外再找个也行啊,总在缅北这里晃来晃去,那何时才是个头?”
老李摇头:“老婆找不到,我早就心灰意冷了,在哪里都是一样。”
陈雪又问:“你今天怎么就被他们给抓了?”
老李又叹了口气,说:“都怪昨夜没睡好,今天在路边刚打了盹,脑袋上就挨了一棒,醒后就到这里来了。不过无所吊谓,我反正是没有活路的。”
老王跟着叹气,似乎也是心如死灰。
陈雪也忍不住哀叹,没有活路的,岂止只有你们两个?我身为女人,才是真的生无可恋,现在就不想活了。
这时,地窖的木板又被掀开,有人在吆喝:“开饭了。”
接着,他就丢了几个生地瓜进来,每人分两个,这就是饭。
陈雪从北关进来到现在,总算能够有点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