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到惨白惨白那个样子。
她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叫出声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跟随着那只老鼠的身影,不敢移开。
这个场景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里,屋内的空气都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陈雪心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多么希望这耗子是假的,是个玩具,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摆脱这个可怕的现实。
“别怕,还是那只耗子。”关键时刻,老王睁开眼说话了,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老鼠妈妈听到说话声,立刻受到了惊吓,一溜烟地飞窜而去,像一团滚动的凝尘。
但它不是窜回洞穴,而是沿着地窖壁,拼命的往上爬去。
但地窖顶端仿佛是个弧形罩,它的四爪再厉,却也抓不住,于是在即将掉下来的那一刻,突然间横空一掠,直直的又往陈雪身前蹿来。
陈雪人都麻了,什么也不管了,慌忙扑进老王怀里,像是小姑娘要寻求保护似的。
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响,老鼠结结实实掉在地上,又往角落里一窜,地窖里瞬间又安静了。
老王也像老李一样,拍了拍她的肩,但没说话,可能是怕吵醒老李。
陈雪没胆子马上离开,反而还趴在男人肩膀上,抽泣抽泣地哭了,但怕惊动上面那些家伙,她拼命压抑着不发出声音来。
女人,关键时刻还是得有个依靠啊,老王心里暗想,两只胳膊不由自主的往她腰上揽去,然后用力搂紧。
我艹,好秀巧,好温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结过婚了?根本不像啊。
话说回来,又温和又秀巧的漂亮女人,不被人算计,那才是老天爷瞎眼了。
唉,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逆来顺受吧,无非就是那么点事,寻死的念头,可千万不能总放在心里了。
陈雪哭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离开了男人的怀抱,往旁边坐开了点,闭上了两眼,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间,依稀看见公爹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前,冲自己瞪眼。
她神智未失,记得起公爹是死了的。
那一次,自己和老公孙宇一起租了辆车回去,刚好赶上还没闭棺,公爹穿着黑衣黑裤,躺在棺材里那个样子,让她懊悔了一年多,懊悔自己为什么凑过去看那糟心的一眼。
她虽然想寻死,但却很怕鬼。这时看到公爹到了身前,顿时就吓得毛骨悚然,浑身直颤,像打摆子一样,却又不敢闭眼不看。
她见公爹瞪了自己一会,老脸突然变幻,居然变得龇牙咧嘴,嘴里还长出了獠牙,十分吓人。
更要命的是,公爹的双手探出,直往自己脖子伸过来,手指甲足有三寸长。
他是想掐死自己!
陈雪骇得一声尖叫,顿时睁开了眼睛,却原来是在做梦,由于恐惧过度,脸上和手心全是冷汗。
老王和老李都被她恐惧的叫声惊醒,立刻凑过来,低声问:“妹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地窖上面的人也被惊醒了,有个家伙在破口大骂:“臭婆娘,三更半夜不睡觉,叫死叫魂啊操?劳资要不是怕回去交不了作业,现在就下来弄了你。”
陈雪惊得脸色像失血一般的惨白,咬着嘴唇,不敢吱声。
老王等上面没动静了,才悄声安慰:“妹子,你只是做噩梦了,我和老李都在这里,你不用怕。”
老李跟着也安慰了几句,跑到一边嘘嘘了一阵。
然后,两人很快又睡了,鼾声依旧,呼呼的,此起彼伏。
陈雪心有余悸,已是惊弓之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害怕梦里的鬼魂没走,又怕那只老鼠过于勤劳,又要趁黑出来,一双剪水般的杏眼忽闪忽闪,看一下这里,看一下那里,战战兢兢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