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无比钻心的痛!
再次从沉睡中醒来,莫离的双目依旧无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沉沉睡去的。
他是个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或许他就不应该沾修炼这个字,更或许他命中犯煞,注定孤苦一生。
倾儿被他害了,老头儿也受到了牵连,季家也被他牵连,如今就连师父为了他,也命丧黄泉,莫离是真心有些茫然,这世界的对与错好似颠倒了,谁是谁非显得再也不是那么重要,很多事情,更重要的是结果。
一如如今,如果风伯约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就算他给柳白跪地求饶又如何?又能如何?如果一跪能够换回风伯约的命,他莫离何惜?甚至给柳白为奴为婢都是可以的。
可是不可能了,注定不可能了。
人已死,心犹在,千古不存。
莫离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就那么双目无神,在他的小黑屋中沉思,一如当如被流放在此那几日,他也是这般度过。
距离王家那一役已经半月了,他也把自己锁在小黑屋内半月,不吃不喝也半月,好在他突破先天,纵然只是先天一重,但是好歹元力也能够顶饥顶渴。
不过他也毕竟只是先天一重,托的过一时,拖不得一世,如果在这么下去,他逃不了被饿死的下场。
不过莫离不在乎,或许说他如今不知道应不应该在乎,或许他死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风伯约已经被他牵连,他不想再牵连任何人。
遥想当日,自己初入明月城,抵达分舵之后,那男人满怀笑容的模样儿,让他异常惊奇。
风伯约确实是一代奇人,这是莫离所不可否认的,他最想不通的就是,他为什么可以过得如此逍遥。
他昔日是惊州天才,如今落草为寇,在这小小的明月城当个分舵主,活生生的被流放,成为一届无足轻重的棋子。
前来还是天堂,再来便是地狱,更是经脉被废,终生只能止步一个境界,受人屈辱,这天与地的落差足以让一个人发疯,可是风伯约他们却不是,他们活的很自在,远比一般人自在,这也是莫离最佩服他们的。
为人师者,风伯约并不仅仅教会了莫离学道,更教会了做人。
可是在伟大的英豪,如今也不过是一杯黄土,那一战太突兀,柳白那接踵而至的后手让谁也反应不过来,莫离明白,风伯约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作为当时的最强者,只有他能够短暂的遏制住火神子的爆发时间与威力,牺牲他一人与牺牲所有人来说,明显是前者更为划算。
莫离当真是感觉到深深地无奈,每每回想起来,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双手,青筋暴突的手臂之上,展现着少年无法言说的愤恨。
力量,说到底还是力量,如果他如今是虚境大能,这柳白怎么敢如此猖狂,哪怕是整个柳家,如今也得跪地求饶,哪儿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眼观眼前的瓦罐,莫离嘴角含着苦笑“老师,你说对么?”
火神子的威力过大,风伯约更是尸首不全,每每联想到风伯约火化前那四分五裂的模样儿,莫离总是内疚到发疯,更是一度被戾气折磨。
柳白,这都是因为柳白,他相处了十几年的朋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那般和煦的外表之下,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心肠,莫离一向潇洒,凡事讲究得过且过,可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痛恨一个人,痛恨到让他发疯。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那死去的人就活该受死?这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驳论。
一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个永远讨论不出的问题。
莫离从未哭过,纵然他再过悲痛,也把眼泪憋在眼眶内,甚至动用元力蒸发,也没让他留下一滴。
他想,若是风伯约此刻能够说话,一定会这么说。
“小子,莫在我坟前哭,脏了我轮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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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的小黑屋前,房门紧闭,屋内的人不开,屋外的人不进,自从七天前起,一男子就犹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他来去如风,他身轻如燕,他来到这片天地,甚至毫无任何人察觉。
那男人一席黑衣,面色冷酷,挺拔的身躯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甚至没有古墨那般肌肉横生,但是却让人感觉他可以顶天立地,尤其是他不经意间散发而出的那股气势,其中的戾气能让任何洪荒猛兽望而生却。
这是个惹不起的男人。
男人就那么站着,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屋子,好似这小小的黑屋锁住了他所有的牵挂,一脸七天,他不吃不喝,甚至不动,他的眼睛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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