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这些重兴皇帝的兵马,在自己的领地上这样浩荡通行,一路无阻地行动,那位贵州宣慰司使安位,却是全程知晓。
那南下的道路两旁,那些茂盛浓密的丛林之中,有安位派出的无数眼线,正在密切地关注这八万大军的一路行进动态,将情况及时回禀给他。
听到手下的回禀,宣慰合安位心下,却是又愤恨又无奈。
他娘的,汉人之间的争战,却拿咱土司的地盘来作为棋盘,真是令人可叹可恨!
而他们这一路通行,全无阻碍,自己身为当地之主,却连派兵马相阻询问都不敢,又真是令人憋屈得紧!
只不过,现在安位手下,不过仅有两万余人的兵马,还多是先前内战时所剩下的老弱病残,自保尚是困难,如何还有能力去主动招惹事端。
所以,在判定了这重兴皇帝的八万大军,不是来图谋自己,而是径自南去攻打贵阳等处的重要城池时,宣慰使安位的心下,竟有长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唉,当棋盘就当棋盘吧,只要是不来图谋自己,他们不打招呼就从自己的土地上过界,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就是了。
安位更近乎直觉地想到,也许从今之后,自已可能又要改换门庭,重投新主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主子,先是叛乱的奢崇明,后来回归大明崇祯下,崇祯亡后又是成了弘光皇帝朱由崧治下,近来又成为了桂王朱由榔的辖地。这短短时间里,这些主子们来回更换,倒有如走马灯般令人眼花缭乱。
而若这位来路不明的重兴皇帝打败了桂王朱由榔,那毫无疑问,这位逼迫弘光皇帝禅位,自已登极为帝的重兴皇帝,又将成为自己的新主子。
他娘的,不管谁来了,都不是一样的给自己当主子么,管他那么多呢。
再说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的水西宣慰使,地盘微小,兵将更少,掺合这样的内战,是怕嫌死得不够快么。
所以,对于安位这位贵州宣慰使来说,唯有坐观这些明国的大佬们互相攻伐,最终看看是谁成了最终的胜利者,自己再去相机投靠谁,才是最好的对策。
八万军兵马顺利前行,不过一天多的功夫,就穿过贵州宣慰司,来到了最前头的威清卫。
见到八万兵马终于顺利来到了威清卫之处,遥遥看到了前面的卫所,第二镇镇长冯厚敦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此次出征,由冯厚敦兼任左路军统帅,故第四镇与大西国的辅助军兵,皆受其节制指挥。此时的他,看到前面那影子模糊的威清卫,心下有种终于轻松了的感觉。
因为他们在穿行这贵州宣慰司时,见当地地势险峻,山高林密,路途狭窄,他作为一军统帅,心下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汗。
虽然知道,这水西宣慰使因为前段时间的叛乱之战,实力大损,正躲在老巢苟延残喘,但冯厚敦生性谨慎,还是极担心会有不知死活之辈前来偷袭,故这一路上却将哨骑放得极远,一路小心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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