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连忙笑着抚慰道:“王叔言重了,言重了。那些人本来就武功高强,我们府内的侍卫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让他们闯入了也是正常的事。”
本来亦菱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谁知王总管闻言却是掩袖痛哭起来。
亦菱大惊,这、这、这是怎么了?难、难、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却听王总管那边一边哭一边道:“王爷,老奴对不住您呐!”
亦菱头比刚才更大了。王总管这时候口中的王爷指的是她的父王——前任齐王李浚。亦菱彻底晕了,这事儿跟她父王有什么关系?
却听王总管接着一边哭一边道:“王爷啊!想当年老奴一身武艺,除去王爷和韩老将军外,堪称朔城第三啊!有老奴护着王爷,守着王府,何人敢闯?连阎王爷也要畏惧三分!可如今老奴老了,不中用了!腿脚也不灵便了,身子也不灵活了!保护不好殿下了,再也守不好王府了!老奴对不住王爷您呐!老奴明日下到九泉去都无言面对王爷您呐!”
王总管这一哭喊不要紧,后面跟着的一队跟着他巡逻的王府侍卫顿时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仿佛王总管不仅仅是在自责,更是在责备他们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守不好王府。
亦菱的头顿时又大了一圈,忙不迭地好言宽慰王叔,同时也抚慰抚慰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们,生怕他们也自责不已。亦菱一边宽慰众人一边无奈至极,她这个齐王殿下刚刚跟闯入王府的不速之客打斗了一场,还没人来安慰她,给她压压惊呢,她倒是在这里安慰起别人来了!这算什么道理?不过话说王叔也会武功?而且年轻的时候还很厉害很强大的样子?她可是一直都没看出来啊。
好不容易安抚了王叔激动的情绪,亦菱这才忽然记起她还不知道王府侍卫长的名字呢,于是随口问道:“对了王叔,府内侍卫长是何人?看上去挺年轻的。”
王叔闻言抬袖擦了擦眼睛,“殿下是说吴侍卫长啊!他父亲老吴曾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后来有一次为了保护王爷受了重伤,被人抬回王府后伤重不治故去了,他的儿子吴越岭,自小在王府长大,拜老侍卫长为师学武,长大后也当了王府的侍卫,前年老侍卫长故去,老奴见他资质尚佳,算是这一辈王府家仆中最出色的,遂命他继任了侍卫长一职。”
吴越岭?越岭?越岭……亦菱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也想不到。
王总管又抬袖擦了擦眼,拱手道:“殿下,二位公子,老奴还要带着他们巡视王府。”
亦菱点点头,关切地道:“嗯,王叔去吧,如果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王总管应了一声,随后带着身后的王府侍卫们继续向前走了。
亦菱站在原地,看着一队侍卫举着火把渐渐地消失在小路转弯处,然后回身对容洛二人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容卿和洛沉碧又是摇头。
洛沉碧道:“没有发现谁可疑,不过……那总管王叔说他会武,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容卿,你呢?”
容卿也道:“没有,看他的样子和走路的方式,完全不像是会武的人。”
亦菱闻言也点点头,“我也没看出来,这便奇了,就算他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再怎么不行了,武功多多少少还是在的呀,至少走路的步子不会落得这么重。”
“不错。”洛沉碧道,随后微微一笑,“这位王叔,很有意思……”
亦菱转头看了看洛沉碧,只见他笑得意味深长。
“叩叩叩!”
忽然,沉闷的敲门声自幽暗的夜色中传来……
亦菱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王府门口处。他们三人方才从侍卫们所住的地方出来,来到这个距离前厅不算太远的僻静之处,由于王府刚刚有人闯入,所以前厅内并没有几个家丁仆侍,而且许多侍卫受了伤,其他没有受伤的侍卫们大都在王府各处巡逻,帮忙抬伤员、包扎照顾伤员的也都在屋舍内,所以原本守在王府大门内侧的侍卫们都不见了踪影。
深沉的夜色中,紧闭的两扇高大的朱漆木门内侧,一人没有,却从门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三声敲门声响过之后,又安静了片刻,随后再度响起……
“叩叩叩!”
亦菱见此时周围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别人,遂快步走上前去,取下厚重的门栓,缓缓地将一扇木门拉开了一条缝,待她看清门外的人,却是一怔,随后脸色一沉,“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