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凤怀音一醒来,觉得浑身舒服,心情也明朗不少。她到后院练剑,发现凤怀延在这里架了一个靶子,练起弓箭来。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各练各的,练完又切磋了一下,凤怀音发现这个弟弟不仅百发百中,刀法也颇有一套。
“我的箭术是怀述哥哥教的,我的刀法是父王亲自教的。”凤怀延一脸得意地说。
“厉害了我的弟。”
有侍女叫二人去花厅与雍亲王和雍亲王妃共进早餐。
“阿姊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凤怀延在餐桌上问道。
“今天上午要去郑府拜谢云深哥哥,见见颂伯伯和瑞安王舅爷。下午倒是没事,阿延有什么计划?”凤怀音边喝粥边问。
“那我下午先带你看水妖和怀音树,然后再带你攻略好友。”
雍亲王笑道:“你打算今日攻略谁啊?”
“第一个目标是赵府的三小姐赵花晴。”凤怀延满脸激动,“花晴姐姐品性真是没的说。”
雍亲王妃拍拍他的头:“可不是品性好就能成为好朋友的。”
王府管家走进花厅:“王爷,王妃,越王差人送来……两袋大米。”
雍亲王一脸奇怪:“今年也不是荒年啊?难道要闹蝗灾了?”
护卫把那大米抬过来,满满两大麻袋,都是宫廷的御米。上面还有一封信,是给凤怀音的。凤怀音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阿音:
你之前说很喜欢这种米做的饭,我便找父皇要了两袋,吃完可再告诉我。
——凤怀越”
雍亲王笑道:“这小子献殷勤的方式真是格外独特,追姑娘还有送大米的,我可长见识了。”
凤怀音满头黑线,心想什么追姑娘啊,明明就是替他母妃补偿来着。
瑞安王府。
凤怀音下了王府的马车,瑞安王世子郑春颂是瑞安王独子,世子妃萧求韵又难产而死,所以只有他一人在门口迎接。
郑春颂长得很像郑云深,但气质完全不同。郑云深张扬、俏皮,而郑春颂完全相反——内敛、含蓄、柔和,他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样貌依然十分出众,听说不少世家小姐盯着瑞安王世子妃的空缺,可他从不给谁额外的青眼。
行过礼后,郑春颂便寒暄道:“阿音一路辛苦了,昨日进宫见了太后姑姑吧,她可还安好?”
“皇祖母很好,多谢颂伯伯关心。”凤怀音笑答。
郑春颂笑着说:“云深今日一早出门去钱庄视察了,等会儿估计就会回来,我们先带你去见见你舅爷。”
凤怀音点头应下。
郑春颂不停地问她在云浮谷的生活,表现得颇为关心,让凤怀音都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个原主的亲戚都这么热情,让她罪恶感与日俱增。
穿过一大片梅花林,他们才终于走到位于梅花林中的小木屋前。一位老者正在门前坐着写书法,他满头灰发,深情严肃,后背挺得笔直。他一身朴素打扮,坐在同样朴素的木屋前,看起来和普通老秀才无异。
凤怀音忍不住想,瑞安王整日避世不出,隐于府中的梅林深处,谁能想到这个跺跺脚容歌城就要抖三抖的男人是这般朴素模样呢?
听到三人过来,瑞安王抬起眉毛看了凤怀音一眼,说:“过来看看舅爷的字。”
凤怀音听话地走过去,正要行礼,瑞安王就打断她说:“小家子气,别信礼数那一套,在我面前做自己就行。”
凤怀音错愕了一瞬,笑道:“好。”
瑞安王正在用楷体写《洛神赋》,字迹颇为严整,一笔一划的位置都力求完美。凤怀音夸赞道:“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你这点评颇为肤浅。”瑞安王说,凤怀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瑞安王把毛笔塞到她手里:“让我看看你的字。”
凤怀音忍不住紧张起来,沉住气坐下写了一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稚嫩,不过依稀可见一些风骨。”瑞安王点评道。他又抬头冲郑春颂说:“你回去吧,我有话和她说。”
郑春颂笑了笑,说:“阿音等会儿在你舅爷这里用饭就好。”
凤怀音点头应下。
瑞安王走进门,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出来,递给凤怀音。凤怀音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全都姓郑。
“这是郑氏的族谱,几百年来郑家子弟遍布大渊,才有了现在的满门显贵,才有了不可动摇的瑞安王府和雍亲王府。阿音,你爹是个不争气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位,你不要像他一样。”
凤怀音错愕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深是郑家嫡系唯一的血脉,而你是和郑家有血脉联系的、唯一的年轻女子,你和云深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若有必要,也要为对方做出一些牺牲。”
凤怀音低下头道:“阿音知道了。”
“爷爷!”郑云深欠扁的声音传来,他笑着跑到凤怀音面前,“怀音妹子,跟我爷爷单独相处,苦了你了!”
凤怀音一瞬间觉得郑云深变得可爱了。
瑞安王怒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又想挨罚了?”
郑云深立即赔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太睿智,怕她的笨脑袋吸收不了你的智慧光华嘛!”
笨脑袋?凤怀音收回了刚才觉得他可爱的想法。
“钱庄那边怎么样?”瑞安王问。
“我出马,你放心,都解决了,就是算了颇久。”郑云深笑嘻嘻地答道。说完他又拉着凤怀音往梅林中跑,边跑边说:“我带妹妹去看点好玩的!”
凤怀音尴尬地笑着被他拉到了一颗梅花树下。
“我爷爷是不是跟你讲特别沉重的大道理?什么皇权斗争什么血脉姻亲之类的鬼东西。”郑云深在那梅花树下一坐,笑着问她。
凤怀音点点头:“确实有点沉重,你从小到大在郑府就一个人玩吗?”
“倒也不是,也有很多陪同的玩伴。”郑云深拉着她蹲下看他靠着的梅花树,“我自小在清杭城长大,然后又跟着我爷爷到处跑,十岁时回容歌读云起书院,然后才有了他们这些好朋友。”
凤怀音这才发现,这颗树的树干上刻着许多名字,郑云深、萧则、黄仲冬、赵长亭……
她突然又觉得有些失落——这些人早就有了许多深刻的回忆,形成了自己的团体,而她却孤身一人,却还要努力融进去。
吃过午饭后,为了避免再次被教诲,凤怀音立即回了雍亲王府。
凤怀延带着她到小月池边,两人走到一个深深入湖的宽阔平台上,凤怀延拿着一个袋子,开始往水里抛洒一些东西。
凤怀音心想,看来这水妖应该是一只大鱼。她确实猜对了,可看到的时候还是完全震惊了——深绿的湖水中渐渐出现一道漆黑的影子,那影子渐渐变大、变长,很快便在他们面前展开,足有近十米长!凤怀音忍不住感到恐惧,这是鲸鱼还是鲨鱼?
那鱼浮出水面,巨大的头部有一只漆黑的角,形状像犀牛角。嘴巴里两排巨大的牙齿,让人看了便不寒而栗。一双幽蓝的眼睛还闪着光泽,正盯着凤怀音二人。
凤怀音不由得捏住了凤怀延的手臂:“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
“阿姊莫怕,它不吃人肉,只吃鱼肉。我昨日刚喂过它。”凤怀延冲那巨鱼挥手,那鱼便游近了些,露出后背的花纹。它通体漆黑,有一道道复杂的蓝白条纹,近看更是有些骇人。它的角看起来有一个成人那么高了,凤怀音真的很怕它会用角把这个平台直接顶穿。
那鱼游近发现没有食物,便又转头远去了,凤怀延大叫:“阿姊等下别闭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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