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闭眼,仔细看。”
只见那鱼头朝下扎过去,尾巴高高翘起,它的尾巴竟然像火焰一般,深深浅浅的橙、黄、红在巨大的尾鳍上层层荡开,且那些颜色仿佛还在流动,像是正在灼灼燃烧一般。尾巴拍下时掀起一大片水花,溅得两人浑身是水,却都仍睁大眼睛,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鱼啊?”凤怀音忍不住问。
“不知道。去年秋天下了一场暴雨,小月池水涨了好多,为了不让王府被淹,父王开了小月池和淝河连通的水闸放水,结果这鱼竟从淝河逆流而上跑到小月池来了,父王本来想杀了它,但我没让,我觉得它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要好好把它养大。”
凤怀音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想养多大。书上可有记录过这种鱼?”
“没有,我问过许多人,没有人见过这种鱼,可能它就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吧。”
凤怀音突然觉得这只鱼很可怜,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两人又去看了怀音树。凤怀延说这树是他秋猎时所见的一颗很奇怪的树,也是没有人见过的品种,因此被他挖了回来,取名怀音树了。
这树种在王府的花园里,在一众娇花嫩草中格外显眼——全身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四根树枝粗细全部一样,都是树干的四分之一。且树枝往上伸展,最顶上是一圈绿绿的苔状物,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一个倒过来放的四脚水泥凳子。
凤怀音黑着脸:“你用我的名字给这么丑的树命名?”
“阿姊别生气嘛!这树另有玄机,你走过来敲敲它,然后把耳朵贴在树干上。”
凤怀音依言走过去,敲敲树干,耳朵往上一贴,竟然听见一阵阵咚咚的回音,过一会儿,回音越来越多,像是那些现代歌曲里的鼓点一般!她往不同的地方敲便有不同的音调,她突然发现——这棵树简直可以当一个乐器使用。
凤怀延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凤怀音走过去双手抬起凤怀延那张可爱的小俊脸“吧唧”就是一口,给凤怀延亲得小脸通红。
两人又来到赵家的征王府,家主赵文征早些年被封为征王,不过征王府的小姐们只有嫡系小姐才能称为郡主,赵花晴作为庶女,只能叫三小姐。
赵府的小厮一看见凤怀延,立马热情道:“延世子来了啊!这位是昭南公主吗?”
凤怀延道:“是我阿姊,不必多礼。我们有事找赵府三小姐,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不麻烦不麻烦,二位随我来。今日已经有三个人来找过三小姐了,不知他们走了没有……”
15岁的赵三小姐赵花晴听到凤怀延和凤怀音过来找她,忍不住惊讶起来,昭南公主找她一个庶女做什么?
她走出院门来,只见院中石凳上坐着一男一女,小男孩不过十岁,却五官英挺,模样出众,眉眼间全是自信和洒脱。女子则身姿窈窕,戴着面具。
赵花晴向二人行礼,凤怀音起身扶起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女子面容出挑,皮肤好得惊人,眉眼间全是温和包容之意,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凤怀音心想,既然是攻略,凤怀延应该已经做足了准备。便转头看向凤怀延,听他怎么说。
凤怀延站起来,笑眯眯地对赵花晴说:“三小姐,我阿姊想跟你交个朋友,你们慢慢聊,我去找长温玩。”说完竟是转身就走,留下凤怀音和赵花晴面面相觑。
赵花晴尴尬道:“小世子还真是十分幽默……”
凤怀音一下子觉得两人有了共同的想法,笑道:“让三小姐见笑了,我也没想到剧情是这样安排的。”
赵花晴拉着凤怀音坐下:“昭南公主何时回来的?”
凤怀音摇摇头,说:“三小姐不必客气,叫我怀音便好,我前日刚回。”
赵花晴笑道:“好,若怀音不嫌弃,便叫我花晴吧。”
凤怀音点点头,发现竟不知说什么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花……”
“怀……”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了。
“怀音你先说。”
“花晴,我听小厮说方才有三个人来找过你,想问我再来会不会太叨扰了……”
“啊,没有没有,他们来找我也不是什么大事,三两句话说完便离开了。”赵花晴笑着给凤怀音倒茶:“第一个来找我的是安福客栈的老板,我有次去他那里吃饭结交上的。他们的大厨要参加斗厨大会,少一味食材,他想让我找认识的人帮帮忙。第二个来找我的是容歌巡卫队的陈队长,给我送端午的绣绳。第三个来找我的是魏家的二小姐,她昨日表白失败了,来跟我诉苦。”
凤怀音惊叹道:“赵小姐人缘可真好啊!”
赵花晴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和母亲在乡下别庄长大,自幼和村民们互相帮助惯了,前两年来了容歌,我依然和之前一样热心助人,所以结识了不少好友。不过我姐姐她们很讨厌我这样,常说我有失身份……”
“哪有,花晴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你的温良恭俭我早有耳闻。”凤怀音夸赞她。
两人还没说几句,就见到四个嘻嘻哈哈、样貌清俊的男子走了过来,原来是赵府的公子们。其中三人都是二十左右,辨不清谁大谁小,还有一个略小些,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为首的那个男子眉毛后半段淡的像是断掉了一样,但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他朗声道:“听说昭南公主光临寒舍,我等前来拜见。”说完四人便行了礼。
赵花晴也没有起身,坐着就开始给凤怀音介绍:“怀音,这位就是我大哥,征王世子赵长舟,这个是二哥赵长观,这个是三哥赵长歌,这位是四弟赵长亭。”
凤怀音点点头说:“几位公子不必多礼,跟花晴一样叫我怀音就好。”
见她平易近人,兄弟几个便笑着坐下,开始继续刚才他们的话题。
凤怀音忍不住问:“为何未见长温和阿延?”
“他们俩在研究几何题呢。”二公子赵长观笑着回答,说完又加入了几个兄弟间的对话中。
凤怀音点点头,便继续问赵花晴:“花晴后日的端午宴可会进宫?”她听说有些庶出女子是不能进宫的。
“会进宫,到时怀音也会在吧。”
凤怀音点点头:“我昨日见了皇后娘娘,她正和萧则看新改良的织布机,你可见到了没有?”
赵花晴点点头:“见过了。”
凤怀音懊恼地想,自己这个话题找的也太失败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赵花晴看出她的尴尬,问道:“怀音平时喜欢读什么书?”
凤怀音立马回答:“一些话本,奇闻异志,历史故事,人物传记之类的。”
赵花晴眼眸一亮:“我也很喜欢看这些,尤其是历史故事,最喜欢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你呢?”
凤怀音笑起来:“我也是很喜欢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尤其喜欢齐桓公和管仲的故事。”
两个女孩子于是聊起了春秋史,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几个男子。
几个赵家公子也不打扰二人,向凤怀音笑眯眯地告退离开了,一路上还在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互相打趣笑闹着。
凤怀音想起辞忘机的兄弟姐妹,感叹道:“你这群兄弟感情真好呀!”
赵花晴笑了笑:“赵府一向家教如此,而且他们相聚的时日也不多了。”
“为何不多?”
“除了长舟哥哥要继承家主之位以外,其余的赵家男子婚后都要去东宁各州县的分家生活,把赵家的工巧发扬出去。”赵花晴解释道。
凤怀音却想,发扬出去并不是非得各自分散,这样应该是怕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免生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