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多么不该说,管家始终面带微笑。
“捕头说笑了,请问可否行个方便?”
从梁府管家嘴里说出来的话,当不会有假,张放打消心中疑虑,点了点头。
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却急着赶紧将这消息告诉自家那位正在睡午觉的老爷。
将管家带到大牢,因为不喜大牢阴暗潮湿的原因,张放便一手握刀,两手交叉抱在胸口,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眯眼打盹儿。
一盏茶的时间而已,管家云淡风轻的走出来。
而大牢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撕心裂肺。
“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害死了我姐姐。”
管家朝张放拱手抱拳作了一揖,淡然离去。
只留张放一脸若有所思。
……
“你学武功的进步很快,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早说了以你的资质,将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一处偏僻的宅院中,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一个如同桃花一般美丽的女子正盘膝打坐,呼吸均匀,任由阳光倾泻在头顶上,照射在他雪白的脖颈上。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的衣裳,因为这几日练功的关系,有些破旧。
事实上这原本就是一件穿了有一两年的衣裳。
也是这名女子为数不多可以拿出来的好衣裳之一。
陈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让她们给你量身定做了好几套衣裳,为什么你一件都不穿?始终穿着这么一件衣裳?”
“比起这些……”
打坐中的农家女子睁开眼,冷冷说道。
“我只关心什么时候可以杀了那恶妇,再杀了梁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最好连那家伙一起杀了替我娘报仇。”
“不着急。”
陈歌淡淡一笑,恰到好处的掩饰住了脸上一闪而逝的那分不悦。
穿着保守,这两日洗了澡之后又将旧衣服清洗再穿的桃花,跟这座临时购买下来的宅院中其他婢女相比,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不过也正因为这点绿,越发让陈歌想体会这女子与其他婢女的与众不同。
陈歌淡笑道:“你这才练功几日?说你天资好,并不代表你可以速成,想潜入衙门里杀了那妇人,你的确可以做到,不过想进梁府,火候还差的多,更别说是那家伙了,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修行我传授给你的心法,有心法辅佐,这之后再传你剑术,相辅相成,才能成大事。”
转身离开小院过后。
陈歌的淡笑变成了一种得意的笑。
很快有婢女上来从背后如同水蛇一般环上了他的脖子,前胸贴后背。
“公子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说的哪里话,新欢我要,旧爱,我更不能丢,哈哈哈”
单手拍了身后衣着单薄的婢女一巴掌。
陈歌笑道:“走,双修去。”
……
原本阴霾的天气,突然从乌云中放射出万丈光芒,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对于十三娘的这票弟兄们来说,却是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头顶乌云笼罩了。
阳光下,不断喷涌的鲜血很快便汇聚成一摊,捂住膝盖痛苦哀嚎的汉子额头上滚落下来了豆大的汗珠。
一众汉子们犹在惊愕之中还没反应过来。
一直等到王阿蛮将一把才断了一条腿的快刀丢在地上,不辨男女的王阿蛮才开口笑道:“出来跑江湖的,说要他一条腿便不能言而无信,我可是提前给过机会了。”
众汉子们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正替手下解开绳子的李阿大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双手插在袖口中的丧狗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即便昨夜里已经见过人口落地一幕的老鼠脸,依旧不敢看这血腥一幕,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也只敢看汉子的手捂处而已。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云梦郡主只觉得胃里翻涌,再想起平时在宫里吃的那些个以血为原材料做的名菜,不禁想哇的一口吐出来。
索性不去看,干脆别过头,可即便如此,那汉子的痛苦哀嚎依旧响彻整个院子。
王阿蛮捂嘴偷笑。
“我说你们还愣着干嘛?不就一条腿而已么?你们若是再不给他止血,恐怕再有一时片刻,连命都得丢了。”
别看这群汉子们平时以兄弟相称,真到了所谓的兄弟遇到麻烦时候,一个个虽然义愤填膺,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自找不痛快。
十几个人只是将目光齐刷刷看向十三娘。
偏偏十三娘无动于衷,甚至还没好气的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断腿的又不是我?难道你们这样看着就能把他的腿接回去?一群蠢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止血。”
这边的汉子们没有动静,反而是王阿蛮有些惊讶道:“十三娘,我断你手下一条腿,你竟不生气?”
十三娘一脸风轻云淡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我不是说过了么?断腿的又不是我,我生哪门子气?”
这……
这女人竟真是这群恶人的头领?
老鼠脸懵了,郡主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但接下来的十三娘又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手下十几个汉子的怒火。
“都不是小孩子了,在这里的各位也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平日里个个都吹嘘自己有多能耐?怎的到了这里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指望着老娘替你们出头?那就不好意思了,老娘手底下不养闲人,也不养半点血性都没有的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