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红粉街口,在那南北转向的要处,美景美人出现。
每到圆月夜,这里便会出现十几位男子和十几位女子。
男子统一装束,银冠粉面,各带长琴,高山流水。
而女子香肩半漏,柔面媚眼,轻持琵琶,犹半遮面。
天色暗黑,长街房灯排排亮起,一声前奏,粉场男子齐齐看向右侧女子,示意她们先行。
女子们浅笑,回拨弹音,意在推拉,又把彩头抛了回去。
围在他们面前的百姓已经让这街口开始水泄不通。
男子们个个明白,坐直身体,大手抚弦,一时间极具英气的醉青沙齐齐响了起来。
十几个古琴同时起声,那音便以冲冠之势猛地飞跃人群,遥遥传出半座城。
大轿马车之音碾在路上,不少显贵又已到来,穿过长廊,直直向着红场或粉场走去。
马蹄声不绝于耳,挈空女子又是到来,驾着大马野性十足,相互大笑着,用着那挈空夹带汉词的话语相互交流。
进不了红粉场的那些,又怀揣着浮动之心,便也寻着长街,呼朋引伴到那各个小青楼里寻找玩乐。
醉青沙一曲将完,女子们随意撩拨几声,便有意要接音,长长短短,几声娇笑,等到余音袅袅,便一声引奏,霎时间十几件琵琶同时弹起,细长手指拨转飞快,由柔至刚,乐极天这极有名的曲子便飞升入云,一波一波的流转于空气中来。
不少百姓拍手叫好,就算没什么心思逛这红粉之街,白看场这样的奏演也是美妙绝伦。
灿青从马车走下,着黑领墨衫,扔掉身上的墨色长披风,也停在边缘看了几时。
他久居灿府,听得线人回报多次这月圆之夜红粉场的音奏,还未亲自一见。
停看不久,他心下了然,饶过人群,走进长廊,朝着今日的目的地去。
都说红场在竹鹤烟接手后,的确有了大的改进,单就今日所见之事,也的确证明了这个传言。
鹤烟极具才情,儿时的灿青就知道这一点。
而如今看来,他那杰出的能力,似乎都回报给了他要竭力讨好的沣三爷。
如今只要竹鹤烟为沣三爷做事一天,他们就免不了要敌对一天。
他想过拉拢他,但仍因为其中的艰难而放弃。
量不准竹鹤烟对沣家的忠诚,贸然拉他,还会有暴露自己的危险。
那是得不偿失的。
想着想着就来到红场入口,竹鹤烟已经望见他,走过来就迎接。
“灿兄!今日约你,唯恐不来,担心好久。”
“鹤烟有雅兴,我自然要作陪。”
“别这么说,你如今出府,自然是免不了各方都要约见,答应了我,是我受宠若惊!”
竹鹤烟显然对他突然出府之事颇为在意,看来今日有意要往这话题上引。
“你我自然与他人不同。”灿青不似竹鹤烟那般客套假式,认真的回了一句。
竹鹤烟在红场接待三教九流,自然练就了一种人前惯性客套的模样,听灿青猛然这样讲,他心中一拘,倒不知该如何应对起来。
走入主楼,孔梨已经稳稳的坐在那最高的梯面,见灿青与竹鹤烟一同走上,她起身,“少主。”
一声称呼对两个人,不知是向谁问好,竹鹤烟深深看她,知道今日自己贸然举动令她不悦,见她仍有气,猛然有些后悔起来。
只要她最终是他的,他就开心,想来实在不应该惹她恼怒,万一她当众反悔,求灿青赎身,又要闹的无法解决。
灿青不知两人有交易,还纳闷竹鹤烟昨日说孔梨一月内再不见客,怎么今夜却又把她送了出来?
他伸手要搂她,没想到被孔梨轻轻躲过。
竹鹤烟心中喜悦,道:“灿兄入座。”
三人坐下,孔梨再不愿,也离远了一些师傅,而靠近了一些竹鹤烟。
五张五万奎银钱到手,又能在红场任她做事,竹鹤烟这个条件真的够足,她不得不忍下所有不悦,努力的逼自己给他一些合作继续的信号。
灿青冷眼,迅速思考着局势的变化。
竹鹤烟斟酒,三人一人一杯摆放面前。
他率先举起,“我要为昨日之事向灿兄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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