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陈植之喊了好多声,这才总算赶在她出门前把小舒给拦回来了。弄回来了丢地上,家里居然有两个人不高兴。
一个小舒,陈植之还能理解,毕竟小孩嘛,想出去玩是天性,就是白焆……
“你带他出去要怎么搞?一直扛身上吗?”陈植之问。
白焆立刻指他的包袱道:“不带了好多树叶吗?有地方歇就铺上,歇够了就又把叶子收了。”
“我就说这一大包都是啥?”陈植之说话才知道他的包袱里一半都是银杏叶,搞得他这是出去卖药的一样。
不过,想到卖药,他忙不迭跑去后院,溪水里弄了一罐子泥巴出来。
白焆见他捞泥巴,不理解问:“你不带小舒,带这么罐泥巴是要干嘛?”
“哎呀呀,你就不懂了,儿媳!”陈植之笑着讲:“宋州可是热闹地方,周围兖州,郑州哪里不是南来北往好卖东西的地方。”
陈植之说话摸着他那个小罐罐讲:“好些年前,我祖父在那边卖药,朋友很多,好些年不见了,若是这些人还在,把这罐王牌金疮药卖了。”
白焆总算懂了,一下跳起来讲:“哎呀呀,这是王牌金疮药我怎么忘了!哦,对了,校长的头发不是还能断肢再植吗?”
“啊,是可以。”有人讲:“我的胆囊吃了还能活一千岁青春永驻,你也要啊?”
不用问,甚至不要往旁边看,那平时贡山猪都请不出来的校长正恶狠狠地站桌子上,垂眼看着白焆呢。
“走吧,公公。”对着这位超能战神,白焆也不得不低头,喊了陈植之一声要走,那边校长却忽然把陈植之又喊了回来。
叫到了身边,校长如上回对卫宗玄一样,手指甲在身上划了一道,划出一条红杠杠,他手里多了几片黑色鳞片,递给陈植之。
陈植之接了鳞片,这一回问校长了,讲:“校长,你怎么突然又想出门了?”
“时间不多了嘛。”校长讲,然后转身,就又回他的后院溪水里去了。
晌午时分出了朝西城,路上遇到了个赶牛车的农民,陈植之居然认识。打了招呼,农民让陈植之和白焆坐牛车上,一路向北能带着他们到巢河渡口。
晌午阳光灼人,还好蹭到了免费的牛车。
陈植之带了个大草帽,草车上舒服,他躺在草上,草帽盖脸上。出远门,白焆自然也是男子打扮,跟他差不多也带了个大草帽,姿态上没那么放肆。她抱着腿坐车上,坐了一会热得慌,就没话找话地跟陈植之搭话讲:“公公你问校长突然又想出去了,是个什么理?”
她想了想追加一条:“他总给你那些个黑片片是什么?他得皮肤病了吗?”
“我说你们白家姐妹怎么都对校长这么不客气呢?”陈植之埋怨了一句,还不够接着说:“前头是个女的看到他都迷得七荤八素,恨不得命都不要了也要跟他好,你们姐妹几个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啊,我命都不要了跟他好,”白焆白他一眼就道:“你怎么办?”
陈植之刚想关我什么事?就听她说:“街上当流浪汉啊?”
好么……
跟她讲理太难,陈植之觉得这话题歪了也是自己责任,就主动负责把话题又拉回来讲:“那是他的鳞片。他是个蛇又不是个老虎豹子,水路倒是哪都可以,陆地上哪里那样方便到处跑。”
陈植之比划讲:“通水路的地方他能到处去,像是塞北大漠那样水路去不到的地方,跟小舒一样,他得埋信物在那才行。”
他这个话白焆听懂了,只是……
“他去哪得埋信物这条过了,就是他都九千九百九十岁了。”白焆想了想,说:“按理说这么多年,他不该哪哪都埋好多鳞片了吗?怎么还要你和卫宗玄现在帮忙?”
“儿媳你这就不懂了。”
“啥?”
陈植之坐起来看她,特别认真讲:“你可知大妖怪成为大妖怪的第一要诀是什么?”
“是活得久?”白焆想到树精的成仙唯一法门讲,随后还自行补上一句:“吸收天地之精华?”
“唉……”陈植之摇头,道:“第一条差不离,第二条就差很远了。”
他说:“要诀可以说是活得久,但更准确讲应该是能忍。”
“啥子意思哦?”白焆还是不懂。
陈植之笑道:“他将自己的信物弄出去,他能够出去,别人也能进来。如他所说,他的胆囊,就讲是蛇胆吧,吃了能永葆青春活一千岁,你想想这世上就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白焆有些懂了地点点头,陈植之见她点头,笑笑继续说:“内脏皮肉,毛发鳞片,校长九千九百九十岁,全身都是宝,普通人寻他不得,大将军呢?皇帝呢?得不得?倾天下之力去求,总有不怕死的人嘛,对吧?”
白焆再次点头,忽然间就觉得校长好危险,好像一块丢进狮群的肥肉。只是才这么想,她忽然想到校长打个响指人就不见了,立刻就扯着陈植之讲:“哎呀,不对啊,校长打个响指就掉天雷,那个啥?鸡没有算是很可以了,在他面前跟个兔一样,他能给人抓了吃了?”
“这不他都九千九百九十岁了,快一万岁了吗?一万岁就是另一个世界,如何能跟我们没差距。”陈植之说。
白焆当即更加来劲,道:“就是这么个理,那你怎么说是忍?”
“儿媳啊,他这九千九百九十,你可想过,这三个九中的两个九,他是如何过来的?”
白焆立刻就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个九里的两个九,别说这两个九,就算是最后这一个九,也是她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的风景。
“时间啊,儿媳……”陈植之站起来,拿开草帽吹了一会风,讲:“时间是我们悟道的第一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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