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后都会来访我,因为依她所说,七月十九乃黄河龙的生日,井里毒龙也必去赴会。她才得以机会过来求我。无奈井水深冷,即便是我潜人下水摸寻,也只是能因毒龙不在而得以全身而退而已,找了二十多年,也没能找到那女子的尸骸所在啊。”
讲完,陈实叹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幽幽说:“二十八年青丝白发,故人井中容依旧,我却已经老了。唉……”
长叹一声,陈实点头示意家丁唤来他府中的伶人奏乐,琵琶弹了曲陈实家乡的歌谣《金陵别》,点点琴音,落入长夜……
一曲弹罢。
陈实看着远处,弯月隐没入山后,苦笑道:“我想她今晚该不会来了。”
陈植之也看着远边的深幽山岚,许久喝下一杯酒道:“择日不如撞日,别人摸摸不到,我下去摸摸看吧。”
“不行!”突然有人说,紧随其后还有一声酒杯崩碎的铿锵。
陈植之寻声看去,看到白焆剑都拔出来了,比在身前,瞪眼看他讲:“公公,你不能下去!”
“儿媳……”陈植之才讲了一句,白焆脸一板,手腕一番便凌空劈出了一声爆炸音,随后道:“你敢下去,我劈了你!”
……
那不都一样吗?
许是自己也发现了不对,白焆连忙改口剑锋也转向对了自己道:“我要下去你不让!你敢下去,我也死给你看!”
“你们公公儿媳感情真好。”有人说,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算了,算了。
陈植之顶住巨大的压力,就多争辩了一句:“儿媳,我觉得我可以,今天就是七月十九,机不可失……”
白焆指着任棠道:“他都差点死了,我觉得你不可以,你绝对不能下水!”
无效沟通,就这么最佳时机错过。
天亮了,过了日子,按理说那毒龙肯定又回来了,别说是除却毒龙,这水井里被毒龙控制的女妖都搞不定,这案子无解……
“陈兄还有别的法子吗?”一大早任棠就过来问陈植之。
陈植之想说要不咱们找棵大一点的树,烧成炭丢里头试试。但这水里头的主要祸害是龙,又不是妖怪,丢炭估计也没用,丢尊巨大的观音像下去……
能生出这样的念头来,陈植之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二把刀抓鬼师父。内心痛苦了一会,白焆起来了,一大早去井边洗了脸回来,她倒是有主意,过来就讲:“公公,我想过了。”
“儿媳,什么高见啊?”
白焆眼睛一亮,讲:“咱们丢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陈植之低头看地,觉得自己有愧于任棠的信任,惭愧了好久,任棠在边上小声说:“这样会不会有点对不住菩萨。”
陈植之忽然脑袋一亮有主意了,拍手讲:“丢菩萨还是不对,若是我们丢一个另外的大妖怪进去……”
像是校长。
你能丢吗?你敢吗?
就算你丢了,你能保证他砍死了恶龙不过来砍你吗?
以上还是好的结果,不好的结果,两个大妖怪和谐相处,成亲了,联合作妖你要如何。
“我错了。”
不等别人说,陈植之给了自己一耳光,随后,他实在心乱,看到白焆在一边翻二人的行李,看里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他想到毫州那夜,他一次性把自个好多年收藏的墩布水瓢月经布啥的都给打光了,这种手里没有弹药的感觉实在不好。
一方面是补给弹药,一方面也是找个机会放松一下身心,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吧,陈植之问身边任棠,讲:“青云兄可知宋州城内有什么卖旧货古玩的杂货市场?毫州一夜,我用光了我收集来的镇妖法器,想去逛逛看看,补货一下,回头再来也好应对井里的妖怪。”
“用光了镇妖法器?”
任棠多问了一句,应该是想到了那一夜他丢出去的那些个水瓢墩布,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不过经过毫州一战,他对陈植之信任到不行,就没往细处多想地讲:“倒是有这么个地方,先生是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