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厨房烧火婆子听二管家说的。”
“呸,她怎么敢替麻二说话。”换完班的小厮,仰着头高傲走了。
接班的朝着麻二也啐了一口,昂着头进了门房。
麻二:......
一盏茶后,门里有人高喊:“麻二,麻二呢?”
“还在外面跪着呢。”
“赶紧让他进来,王爷找他呢。”
“让他跪到明天算了,王爷心软放过他,他临阵退缩,不让他好好跪着赎罪,岂不是便宜他了。”
“少废话,王爷的命令,你去跟王爷说道说道怎么罚麻二吧。”
看门小厮连忙哄着:“别啊,二管家,小的就是心疼王爷怎么找麻二这个不靠谱的随从,还尿裤子。”
侧门打开,二管家迈步出来,“谁说的麻二尿裤子。”
“大柱子说的。”
“大柱子说的?”
“后院的丫鬟也那么说。”
“你耳朵够长的,后院丫鬟的话你也知道。”赶苍蝇般轰了轰小厮,“别没屁搁楞嗓子,王爷说麻二受苦了,哪儿就尿裤子了,麻二罚下去也轮不到你当随从。”
装没看到小厮撇嘴不服气的骚气样,二管家扒拉一下麻二,“起来了,王爷传你伺候。”
手碰了一下,麻二就倒地上,灯笼幽幽的光亮加持下,麻二脸色煞白,脑门桃子大的包,满脸污血。
“鬼啊!”
小厮刚喊完就被二管家噼里啪啦一顿扇,“大晚上,瞎喊什么,这是晕倒了,赶紧扶进去。”
冲着门里喊了一声:“找府医。”
一个快脚小厮跑去找人,二管家看着眼前的小厮站着不动,“赶紧把他弄起来啊。”
小厮一脸便秘,半拖半拽把麻二弄进门里,一路拖到麻二房里,想起他还没遭王爷嫌弃,转换态度暖心地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
麻二只记得王爷用膝盖把自己撞的头痛欲裂,他看到了光,发誓看到了漫天身披霞光的神仙。
每个神仙都对着他笑,每一张脸都带着笑,每张脸......怎么长的都一个样,都是王妃的模样。
所有王妃,不是,所有神仙都对着麻二发出【哼】的神音,麻二被震得七窍流血,脑子里像煮开的水,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抖动、变形、模糊。
一个声音在耳边幽幽道:“删除,重启。”
仿佛有人拿着巨大的锣在他耳边猛地一敲,麻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冷,麻二睁开眼,就是灰色的雾,缥缈如纱,每缕灰雾碰到自己,就打一个冷战。
麻二刚要“哎哟”几声缓解疼痛,突然发现自己,头不晕,眼不花,翻身站起,腰不酸,腿不疼。
有些兴奋,又发现眼前不对劲,到处都是灰色的雾游荡,脚下的触感是一片沙子,伸手捞起一把,沙子也是灰色,随手一扬沙子却如点点星光消逝不见。
“王爷。”
“大柱子。”
每声呼喊都传不出三米远,麻二感到害怕,是不是王爷以为他半路死掉,就被扔到城外乱坟岗。
好狠心的王爷,自己当牛做马伺候,死后都换不来一口棺材。
四下走动,依然被灰雾环绕,抬头能影影绰绰看到月亮,自己到底是假死复活,还是死后变鬼?
捏着自己的脸揪了一下,疼!
我还活着,菩萨上仙天尊保佑,麻二一惊一乍,到处乱窜。静谧的世界,没有任何声音,眼前只有一种颜色——灰色,仿佛远古就存在的死气沉沉,万年无人打破的寂静。
盲人摸象脚底蹚着沙子,顺着一个方向走了两刻钟,没有饥饿,没有疲劳,也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灰雾,麻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沮丧而绝望,灰雾里都带着绝望和冷寂。
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索性躺下,再做一个梦醒来就在王府了,灰雾轻拂过身体,麻二打了一个冷战,仔细感觉,好像身体失去了什么。
灰雾有着生命一样,每一片每一缕逗弄着麻二,麻二触碰一次就打个哆嗦,眼皮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沉,缓缓睡去。
麻二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洞穴里,撑着地坐起来,身后不远处的高台上火光一跳一跳,掉落的松油在半空啪地响一声。
借着火光看到身前,面对洞穴墙壁前坐着一群人,总算有人了,麻二感觉回魂了。
无人说话,无人发出任何声音,麻二只能看到一个个背影,专心致志地盯着墙壁,蹑手蹑脚挨过去,只有火把的光影在前方的墙壁上跳动,时而明亮时而幽暗,光影扭曲闪烁。
捏着下巴也跟着看了一会,眼皮昏昏沉沉,生怕自己像刚才灰雾里一样睡过去,狠狠捏了一下大腿,痛得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回应,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盯着墙壁,麻二捂着嘴怕吵醒他们,他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也睡着。
慢慢转到他们面前,脸被黑影遮挡,前后左右没有一张脸能看清楚。小心翼翼把手指探到鼻间,呼吸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