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来了没,她在哪里?
邵兴旺低着头,像扫描仪一样,将目标对准衣服摊,挨个扫描。这时有人在背后戳了一下他。邵兴旺下意识一扭头,发现是赵雨荷。
赵雨荷低下头,拉了拉头上的围巾,快速朝市场外面走去。这一幕,被转身的赵雨晴看在了眼里。
赵雨荷走在前面脚步飞快,邵兴旺翻起黄大衣衣领紧随其后。两人就像谍战片里街头对暗号的特务,快速离开西街市场,走到一处偏僻的巷道停下来。
无人的墙角,赵雨荷掀开遮住脸庞的围巾,扑到狗子哥怀里。邵兴旺怕被人看见,迅速解开黄大衣扣子,把荷花整个人紧紧包裹在里面。
抱着亲爱的狗子哥,赵雨荷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眼泪,伴随着痛苦的哭声,像那奔腾的黄河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动作就是语言。邵兴旺一言不发将赵雨荷紧紧搂在怀里,用拇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赵雨荷抓住邵兴旺的手,解开自己大棉袄,从内衣口袋,摸出那块带血的手绢,放在邵兴旺手里。
邵兴旺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打开。邵兴旺看到了赵雨荷绣的“狗子爱荷华”五个字,不禁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两人依旧沉默。
赵雨荷手在抖,邵兴旺心在抖。赵雨荷紧紧捏住邵兴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邵兴旺的手在流血,赵雨荷的心在流血。赵雨荷拿起狗子哥那根流血的手指,使劲摁在了手绢落款处那三枚红色的血印上。
赵雨荷“呜呜呜”地扭头跑走了。
看到妹妹红着眼睛回来了,赵雨晴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邵兴旺也回来了。他继续排在队伍后面。
赵雨晴悄悄地走了过来。
为避免被人误会插队加塞,赵雨晴把邵兴旺拉到旁边,对他说:“我知道你俩不寻常的关系。但生米已做成熟饭,到此为止吧。别在找我妹了,也别给她写信。她太苦了,让她安安生生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哦!对了,你给我妹写的那些信,被我爸烧了。乡里邮递员是我爸亲侄子。大年初六,我妹结婚,如果你想来,我们欢迎。”
说完,赵雨晴走了。
大年初三,邵振邦收到赵德奎三闺女的结婚喜糖。
人刚一走,邵兴旺就抓起桌上喜糖,直接扔到猪圈里。邵振邦和刘云朵知道儿子心里不爽,也没再说什么。
大年初六那天,邵振邦出于礼貌,托乡党给老赵家行了“十块钱”礼钱,邵家人没一个去参加赵德奎给自己招的可以养老送终的新女婿婚礼。
邵家棚和赵家破两个村之间,隔一条南山河。结婚那天喜庆的大喇叭声一直传播到渭河边。邵兴旺心里难受,怀里揣着一瓶白酒,拿着一包纸烟,跑到二十里外的北山去了。
烟抽完了,酒也喝完了。邵兴旺真希望北山上能来只狼,把他叼走。可现在哪儿还有狼啊!
邵兴旺是被半夜零下十度的寒冷冻醒的。他感到头疼,踉踉跄跄地来到和线团曾经过夜的那间石屋。
扭开铁丝缠绕的木门,进到屋里。还好,一切都是老样子。邵兴旺爬上那张木板床,弓着背,蜷缩在墙角,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亮了,邵兴旺醒来。他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父亲穿的黄大衣,感到好奇,走出石屋,父亲邵振邦穿着一件毛衣,正在石屋外面烤火。
邵兴旺泪流满面,邵振邦一言不发。然后,父子俩关好石屋的柴门,踩灭脚下的火堆,朝邵家棚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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