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动人地微微一笑,她微微启开的朱唇,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陈渐为她的不可言喻的美颤动了一下。潇定本人原是十分倾慕许小姐的,但他已看出了她对陈渐产生的震撼力,不得不把自己对她的倾恋与追求之意隐抑了。许小姐对陈渐很有一些意思,但她只把赞许半隐半藏地留在双眸中,不失一位高雅女士的矜贵。由于是初次见面,尽管他们都很赞美对方,为对方的优美所倾倒,但他们的交往仅限制于礼貌的交谈。即使如此,潇定也认为自己在进行着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壮举而自豪不已。许小姐的女伴一一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孩,倍受冷落,她经受不起风流人物与权贵共存场面的刺激,悄声对许小姐耳语了一句,许小姐虽有不悦之神色,却不得不寻了个机会同潇定陈渐告别。与美女相遇的时刻虽是昙花一现,但美妙的感觉余韵袅袅,荡气会肠。陈渐潇定待许小姐走后好久,才回过神来挪一下脚步。
“怎么样?”在回校的路上,潇定很得意地问陈渐,“可以称得上美人吧?”
“真美,确实太美了。”陈渐毫不隐饰自己的赞美。这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苏杰的容颜,但马上又被潇定的话所淹没:“她不只是美貌绝伦,又是富家之女,绝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家碧玉,而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
“噢,是吗?”陈渐淡淡地附和了一句。对于家势的显赫富有,他还存在着与生俱来的反感。
“她令所有的年青人倾倒产生幻想,却不敢付诸行动去追求。她可谓是至今还保持着身心纯洁的寥寥无几中的美少女之一者了。”
“我看她年岁也不大吧。你用‘保持’这个词,好像太严重了。”陈渐笑着提醒。
“哎呀呀,你这就不明白了,”潇定急于倾出自己的见解,干脆停下脚步:“少女们是经不起追求的,那些外表看似矜持的漂亮姑娘,好像是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样子,其实她也许已是被好几个男人玩过啦,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紊其中’者也。”陈渐笑了一笑,潇定急了,比手划脚道:“你不知道呀,现在的女孩,比我们男人进化得还要快,十六七岁谈情说爱并不是她们所回避的事。所以,漂亮的女孩,就如赶市的花儿,在含苞欲放之时,就往往被折了。”潇定越说越起劲,很为自己的经验之谈倾倒。
“红颜薄命,古人说得一点儿也不错。”
“你说得对,我们祖宗总结真到位。美貌有时为女人带来幸福,有时却为她带来不幸一一但这位许小姐,美的容颜只会让她更加春风得意,这点我是敢打保镖的,因为她无须出卖自身的体貌就能过舒适的上等人的生活。”
潇定似乎在尽力煽动陈渐的情感。黑暗中,他看不出陈渐的反应,又继续说道:“她的伯父,是我市中国人民银行的行长,有财神靠山,他父亲便从目不识丁的游手好闲,立即成为有头有脸的包工头——现在是镇中数一数二的巨富了。许媚珊天生丽质,为充份发挥她的天资,她父亲在她读初二时就把她转到市区,请人专门教授她声乐舞蹈,她今年刚好要从市艺术学校毕业。”
“对于她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渐打趣着,“你是不是想去追她呀?”
“我是大家所说的‘花花公子’呀,”潇定自我解嘲地回答道,“所以脑海里总有一本美女的‘花名册’。但说实在的,我倾慕许媚珊,却是从不敢梦想去追的,一来因为她是本校学生,二来是家庭背景的悬殊。我们当老师的,只注意两类学生,一类是学习突出的尖子生,一类就是漂亮的女生。许媚珊早就以美出名,现在去市区几年,出落得更加动人了。”潇定说着,似有涎欲滴之态。
“但也许她除了美貌,再无吸引人之处,譬如说,头脑简单,心灵空泛。”
“也许是的。”潇定沮丧地承认,在他的记忆里,媚珊当时就读于本校的初一级普通班,学习成绩从倒数数起更为容易,是她家用钱作为铺垫,把她推上了艺术学校。“但有的女孩,正如钱中书先生所说——可爱的女孩,她不需要大学毕业文凭的一一许媚珊就是这样的女孩,你不觉得吗?”
陈渐不可否认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