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会客大堂内,韩栋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拿起了桌上一杯平时当做酒饮的上等龙井。
主座的桌案上,韩锡绝左手边的信纸越堆越厚,右手拿着的越看越少,在看完手中最后一张信纸后一脸平静的看着站在堂中的江逸,眼中的神光却是依旧逼人。
“他现在何处?”
江逸道:“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安全?”语气中透着质疑,“踏入这九州大地无论身在何处随时都会死。”声音平实中透着摄人的锐利。
江逸激昂道:“他不顾生死奔袭数千里便是要将此信交于大将军!”
韩锡绝沉默了,眨了几次眼时间的沉默,“回去告诉他,西出并州保他不死。”
江逸惊诧不已,陈兄和他这一路冒死来见就换回来这样一句话么?这个眼前世人敬仰的大将军,爱民如子的大将军就是这样对待生死不顾的故人么?
韩锡绝似乎没有过多顾及他的情感变化,站起身来背对着负手而立,停留大概叹了口气的时间后走进了后堂。
江逸脸色发白,牙齿紧咬着嘴唇带着难以理解的神色。
这时韩栋走了过来笑着道:“我知道江兄有很多不解之处,随我到院中走走如何?”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的将军府后院内,韩栋朝着结了冰的池塘中使劲的丢着石子,每丢一颗都要砸出一个洞来,江逸则冷冷的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对眼前一切景色视若无睹。
“我知道江兄此时一定非常生气吧。”韩栋一边丢石子一边笑着。
“我只为那位舍身忘死的兄弟不值得。”江逸冷冷的回道。
韩栋仍笑着道:“你觉得这天下的事仅凭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么?”石子却是越丢越远了。
江逸冷哼一声,对于这种故弄玄虚的话他是没什么心情回答的。
韩栋停了下来,看着那些被自己砸出的坑洞道:“你可知道欧阳南烈。”
那人不是陈良所说的北魏大将军么?
韩栋并未等他答话,“欧阳南烈今年三十五岁,可这北魏征西大将军的宝座他已经坐了五年了,这便代表着他上任时是北魏建国二百年多年最年轻的大将军!”
江逸眉头微微一皱,“这有什么干系?”
韩栋笑了笑,五官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崇敬的神色,“那你可知道...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么。
宝历四十六年五丈原大战,武安侯伏兵龙源山,北魏赤勇军三万先锋队尽皆战死最终只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了,北魏主力军连夜全线后撤一百里逃出了包围圈,活着回去的这个人是当时十六岁的欧阳南烈。
二年后东关城之战,守城五千北魏军全部战死,尸体被拉到河边为了防止还有活着的人,这些尸体在被丢进河里之前会先被长枪桶刺,若有装死的人直接割下首级,这些人最后都喂了鱼,只有欧阳南烈除外。”
江逸感慨道:“这个人的命还真是大。”
韩栋嘴角轻轻一撇,对江逸的这个评价并不认同,“元康四年北魏七珠亲王皇甫浣荣拥兵自重试图篡权,他府中北魏十大高手已占七人,时任敕者风堂掌使的欧阳南烈一月前便已三日只吃一餐暴瘦不足八十斤扮作征召女婢混入王府,躲入那皇甫浣荣寝榻下整整七日,最终寻得机会砍下了这七珠亲王的头颅。”
江逸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佩服这欧阳南烈的毅力和隐忍。
“此后他掌管敕者四堂只一年内便挖出五十余名我大晋安插在北魏皇宫内数年的暗桩,据说其中一位御医只是叹气的时候面向南方便被他揪了出来。”
江逸很是惊讶,“如你所说,此人百忍成金见微知著心思如发,确实令人胆寒。”
“不错!若论这几点欧阳南烈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韩栋豪气的夸赞后转而看着江逸讥笑着道:“江兄觉得这样的人...会让重要的东西被人轻易拿走么?”
江逸愣住了,脑海中闪现出了一种最可怕的想法,这一切莫非是一个阴谋!
韩栋阴恻恻地看着他,“那魏钊我在几年前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一直留着他等的就是来办这件事。”
江逸冷冷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韩栋笑道:“我虽略通家父笔迹,可惜...我是个左撇子,写的再相似也会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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