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魏长卿环顾四周依旧不敢动手的十三人,
老大飞鹰卫一咬牙,用只有在后院十五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魏先生,当年蒙你指点我们兄弟剑术,大恩不言谢。飞鹰有今日成就,亦全凭先生推荐栽培,此时此地,断不敢用剑与先生对敌。”
魏长卿侧目道:“那你欲如何?”
飞鹰卫与其余十二人在黑夜中对视一眼,俱是齐齐点头,紧接着剑花一挽,魏长卿瞪大了眼,眼睁睁地望着十三个昔日手足在眼前自断臂膀,却偏偏做不出任何事来挽救,救得了一个两个,还能把这自来一体的十三兄弟全部救下?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二十年前相府练武场上,十三个愣头青初入府中,老大余飞鹰畏怯而又倔强的向他挑战,结果三招落败。紧接下来的月夜传剑,舟中把酒,一饮千钟醉,共济万民生,十三个毛头小伙在惠州斩杀金人细作的时候,那胸中激昂之言吞吐若日月之行,言犹在耳,人面依旧。
兵刃切入血肉的声音如晨钟暮鼓一般回荡在魏长卿耳边,十三条血淋淋的手臂就那般惨烈地躺在泥泞不堪的地里。于无声处听惊雷,柳行风望着因为剧痛而脸部狰狞的十三卫,心里头蓦然觉得,若换了自己是师傅,亦当死而无憾。
魏长卿根本没得及去阻止,他身躯剧震目中闪过浓浓痛色,何苦们这又是何苦?飞鹰卫脸色苍白,声音却没出现一丝颤乱:“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魏长卿兄弟十三人被你一剑斩断右臂,自然无话可说!”说着也不管弃在地上的手臂,独独深深望了一眼魏长卿,嘴唇开阖长卿读懂了他的唇语。
八个字:辛、大、先、生、将、至、小、心。
说完,十三兄弟步履踉跄着;过燃着大火冒着浓烟的茅屋,消失在魏长卿视线内。魏长卿转头往村口菜园那边望了一眼,便知道绕道出村是极难的了,当年与自己品剑论茶的辛大先生,已然跃马扬鞭而来跟在他身后的十八人个个虬髯皮衣,竟是金人打扮。
二十五,相府的三大先生,一韩一魏一陈平,韩大先生自秦桧死后迹江湖不知所踪;魏大先生,自然便是奔走江湖联络义军的魏长卿;至于陈平二字,则指的是唯一一个无名无字的辛大先生智谋似海,可比汉之陈平论文武,皆有经天纬地之能。
外边那个阴冷尖锐的声音忽然一变得无比婉转柔和,它再度谄媚地响起:“辛大先生,逆贼魏长卿就在这茅屋后头,他许是知道辛大先生您要来,故而龟缩于后。小的想,不用辛大先生亲自出手,浓烟也把他给呛死了,嘿嘿,嘿嘿。”
辛大先生淡淡了一眼这个自宫入府凭一张巧嘴取悦秦熹因而迅速崛起地鼠辈。双手拢在袖中。微笑道:“要说彭小公公胆识过人才是。魏长卿逆贼企图行刺皇上。被公公你力抗于城外。实乃大功一件。”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这彭小公公名叫彭沛。贫寒出身。却生就一张巧嘴。他祖父在北地之时便在秦桧手下当差。轮到他这辈地时候。便已伺候秦熹。彭沛殚精竭虑地讨好秦熹。甚至不惜自宫。要知秦熹不似乃父。并不是王侯贵戚。没有太监伺候。但彭沛此举。无疑把他抬到了相当高度。如何不叫秦熹为之感动。在某一程度上。秦熹信任他还多过信任辛大先生。
彭沛听辛大先生一语赞叹。鼠眼中耀起闪亮精光。弓着腰连连作揖。极尽奉承之能事。辛大先生只是笑而不语。魏长卿听地皱眉。扬声道:“陈平兄。久违了!”声如雷霆滚滚而来。震得彭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彭沛恼羞成怒。正要下令放箭。辛大先生却慢悠悠地先开口道:“多年不见。单闻长卿兄声如龙吟。便知兄长风采依旧。愚弟不胜欣慰。”
魏长卿望着慢慢围过来地大宋子弟兵。手中都有着刀啊枪啊剑啊弓啊。他胸中一阵惨然。不光是为辛陈平布局险恶而心痛。更为自相残杀而心寒;这些……都是大宋地大好男儿啊。他们本该在疆场搏杀。保卫大宋子民。可却出现在这种时间不对、人物不对、地点也不对地场合。
温婉如一溪烟谷地女子紧紧握住丈夫地手。眼神中满是鼓励之色。她拉过魏长卿经风霜侵蚀后粗糙不堪地大手。在他手心专心致志。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魏长卿环顾四周。亦感受着妻子纤纤手指在手心写着拙劣地汉字。心中痛如刀绞。她是完颜忽律地妹妹啊。一个根本不会汉语地完颜氏旁支庶女。自己已经斩杀了唯一对她好地哥哥。她却似乎依然没有怪罪自己。他心中默默念着那四个汉字。勿以为念。魏长卿仰头望天。无声地笑着。泪流满面。
魏长卿蓦然间纵声长笑。笑声中不需刻意去附着内力。已有一股震人心魄地力量:“陈平兄。魏某与你一般一介庶民。何须劳动如此阵仗?
的大镇阴阳掌力,魏某也未必能接的下来。辛大先与魏某一战?”说到最后,声已盖过雷鸣。
辛大先生不动声色,那双有开碑裂石之力的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