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理智十不存一的佩内洛普丝毫没有料到这病床上并不是自己蓄谋已久的最后一个目标,而是扮演着孕妇的楚子航。
他提前来了市立医院,跟蕾娜出示了执行部为他和夏羡特意伪造的、以防特殊情况的警员证,简单说明情况后,对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离开医院。毕竟刨婴案在纽约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谁也不知道凶手下一次会将獠牙对准哪一个孕妇。
佩内洛普嘶吼着退后,但楚子航的这一刀并没有将她的言灵·如露击垮,保持着透明如水状态的她,哪怕身体畸形、面目狰狞,仍然如一只身形缥缈的女鬼,令楚子航不得不保持着警惕。
就算他自信刚才那一刀没有空,但在敌人倒下之前,一个优秀的战士不会放下自己手中的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要插手我的事情...”佩内洛普怨毒地看着保持着攻防一体毫无破绽姿势的楚子航说道。
楚子航没有说话,将村雨举起至头顶,绑着黑色束带的刀柄与他自己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下融为一体,因为过于专注握得十分用力,“我们的疏忽让不应该死的受害者多了一个。”
“不应该死?”佩内洛普说,“你是说简?她怎么不该死了?她是最该死的一个!”
“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什么结合品吗?!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佩内洛普狂笑道,“她是最脏的一个,然而她的丈夫还被瞒在鼓里,我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去都算便宜她了。你知道吗,她断气的时候还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婴儿,好不好笑?她连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却表现得像是很爱这个孩子一样,别逗我了!”
“她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不好笑。”楚子航说。
他的气息始终平稳,并没有因为疯狂的佩内洛普的话语而受到影响。尽管如此,他灼热的黄金瞳深处还透露着一丝怜悯。楚子航并不知道在佩内洛普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是敌人,是这一次任务的目标。
佩内洛普身上的如露突然散去,犹如一阵水雾一般扩散到整个病房,她尖锐地嘶吼了一声,随即掀起了整个病床。
楚子航一跃而起。
高举在手里的村雨稳如磐石。
病房并没有开灯,整个房间有一大半都在月光的盲区里。楚子航脚踩被掀翻的病床,劈下了这一刀,佩内洛普却已经没入黑暗之中。
落在地上,楚子航快速调整重心,村雨横扫,手上没有任何刀身触碰的反馈。
通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后,哪怕夏羡没有告诉他对方的言灵是什么,他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就算刀身没有反馈,楚子航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楚子航开始不断地挥刀。
如他小时候在少年宫日复一日的那样,也如来到卡塞尔学院后的每一天练习。
如果有人能站在病房的一角看过来,会发现楚子航的村雨所至之处,皆如水泄不通的壁垒,仿佛要把月光都摒弃在外面。少年手持的刀剑就是自己的手臂,他很确信对方还没离开这个房间,但可视度极低的黑暗让他拿不准距离。
那就全部斩碎!
佩内洛普已经龙化为爪子的手臂突然透过了四周的水雾,直刺楚子航的眉心。
实际上她并没有B级的血统,但炼金术使她透支了体内的血液,就如献祭一般,使她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呈现出高浓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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