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爸把钱买成古董。在妈妈看来,钱要流动起来才能增值,怎么能变成死东西在手上把玩。
每当爸爸把钱变成一个心爱的宝贝,妈妈就气不往一处来。她真是不理解,现在的一些坛坛罐罐,一些常见的生活用品,在若干年后,怎就有人投入那么大的资金和兴趣。乃至一个尿壶,还要闻它有没有膻味。
真是不解!
如同现在爸爸对妈妈不解一样。
真是不解!
切切西罗亚……骨塞!滴,滴,滴,路之萨西。斯咯嗨米西!之弗罗!
妈妈在高唱,犹如林间的鸟在聒噪。
爸爸在愁容,犹如钢铁乌云在天滚动。
蜻蜓因两人对掐暗自好笑。
太平洋小岛上的歌声,一天天在中国的这幢房子里越来越走调的进化着,极有可能演变成另一种新的语言。
蜻蜓有这种预感。
导游也有这种预感。
蜻蜓听到了妈妈与导游的通话。
通过妈妈的回话,知道导游在妈妈刚才演示的那一段语言里,不仅没听出歌声,也没听出意思。等于是导游在请教妈妈,问妈妈讲了些什么。
妈妈不好意思说,我是照着册子上的注音在学的呀。
导游说,你在岛上讲的时候,还能听出大概的意思。现在,人和意思都离岛十万八千里,两者是没有关系的呀。
妈妈说,我努力纠正。
蜻蜓看到了妈妈在努力纠正。不像开始那样一讲一大串,很流利。
之所以流利,是因为谁也听不懂。
现在,每一句都慢了下来。讲完一句后,就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又重复一遍。这样反复多次重复后,第一句与第三五句后重复的一句,已经不是同一句话了。
好比:“因为所以”是第一句。
重复三五次后,变成了“今晚捉你”
蜻蜓想,这样发展下去,这世界就会多出一国的语言。然后又进一步发展,哪一国语言都不是。
蜻蜓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告诉妈妈,不能打击她,让她失去信心。要让她沉浸在里头,免得无事了就来翻她的东西。
她先向妈妈说:妈妈,你学的语言越来越好听了,真是跟唱歌一样。你的肢体语言也好看,以前的水桶腰是埋在泥里的桩子,动不了。现在的水桶腰在晃浪,屁股一翘,像鸡拉完屎一样。你是即给自己唱歌又给自己伴舞。
妈妈一脸的高兴加兴奋。
又疑惑地问:你是在表扬妈妈吗?
蜻蜓说:是呀。
妈妈说:那我怎么觉得有点用词不当呢?
蜻蜓又去向爸爸说:爸爸,达尔文的进化论在咱们家出现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爸爸正在琢磨菩萨的头,翻来翻去。
我告诉你吧,不用担心妈妈的语言打扰了你。她的语言比达尔文进化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要不了多久,妈妈的语言,就会进化成另一国语言,说不定就不难听了,还会悦耳。
爸爸问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女儿就把妈妈近来的语言轨迹一番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