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忙于张正的葬礼,杜萱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下这个凌乱的小院子。
正房只有两间,一间做了客堂与吃饭的地方,另一间则是张正的房间,目前为杜萱娘所有,左边的厢房做了张义的卧房与书房,再过去是一道墙,墙那边便是邻居周五家。
右边则是简陋的厨房与柴房,以及张正平日用来杀猪的草棚,临街的肉铺更简陋,但胜在够大,两边还有空出来的地方,砌起了两道墙,如果将来有了钱,完全可以将现在的肉铺改建成三间大铺面。
杜萱娘越看心里越有底,张家这个肉铺口岸也很好,左右全是商铺,意味着这个肉铺如果经营得好,将有无限的潜力。
正四处巡看着,张义从宋夫子家回来了,脸上有新鲜的青痕,衣服也破了几处,很明显在外面又跟人打架了。杜萱娘并不急于教张义太多做人的道理,有些事是需要信任与时机的,目前她与张义之间这两种都还达不到。
杜萱娘淡淡地扫了一眼张义,“你先去将衣服换下,然后来正房里。”
张义很快便换了衣服过来,却比先前的更破,也不知道这父子二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显然一个正常的家庭是不能缺少女人的。
杜萱娘指着几只半新旧的箱笼道:“这些都是你母亲的妆奁和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我们且把这些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收整一下,看看都有些什么。”
杜萱娘与张义二人一齐动手将几只箱子里面的旧衣物都找出来,张义母亲的遗物包括一些值钱的首饰都被杜萱娘包起来,专门放在一个箱子里,张正的遗物也捡了几样有纪念意义的留起来,与她母亲的放在一起锁起来。
“这个箱子暂且放我屋里,等你长大成人那一天我再给你,其余的东西都放在这里,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来看看有没有咱们用得着的,现在你带我去我们家的地里走一走。”
张家的永业田就在张家院子后面,足有四十亩,一半旱地,一半稻田,而且那旱地直接与一座名叫椅子山的相接,旱地与稻田由一条从椅子山流下的小溪分开。这几十亩田由张正父子亲自耕种,如今稻子已经收割,旱地里却种着一些豆子,草比豆苗还高,显见是平时缺乏打理。
张家的官授田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租给人种了,用那租金交了赋税后还能余下一两吊钱。
看完张家的产业,纵使杜萱娘还算一个淡定的人,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了,张家的产业不算多,但胜在得天独厚,潜力无限。若打理得好,好日子便在看得见的将来向他们招手。
“我们家的菜地在哪里?”杜萱娘略带兴奋地问张义。
张义怯怯地指了一下离后院最近的草丛,杜萱娘扒开草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叫菜地?
茂盛的杂草下面有几棵瘦弱的小青菜和干枯的苋菜,已经被虫子咬得千疮百孔,估计拿去喂猪都嫌粗糙。
看来菜地要马上整理出来,否则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没有菜吃,而普通人家拿钱去买菜吃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