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态,试想天下那些手握兵的枭雄们谁不想一呼百应,权倾天下?你再看当今朝廷形势,真正与朝廷一条心的有几人?”杜萱娘只能点到这里了,说得太明白,反而会让人疑心。
崔颖的酒意是彻底醒了,愣愣地看着杜萱娘,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朝廷动了顾廉,相当于动了李家,李家必反,这个我早就知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李家在这几年绝不会反,要反他们早反了,否则不会蛰伏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找朝廷给他们的机会,大唐自从太宗皇帝以来,虽中间经历了武周后称帝,但民心所向,皇权稳固,谁也无法阻挡大唐这辆庞大战车。但当大唐自毁车轮之时,便是天下群雄出现之时,到那时或许会有李家一份。”杜萱娘之所以不是太肯定,是因为当年历史课本上写到安史之乱时,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李进这个人。
“我说这些不是要危言耸听,我只是想提醒十一郎,在这暗潮汹涌的时局里,能不出头最好不要出头,畜养自身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例如,经营好果州,远离朝堂那个是非之地。”
崔颖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杜萱娘的手腕,“萱娘,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便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你说的话竟与当年我祖父和大伯父说的一样,因此我才会离京赴果州任职,萱娘,我带你去见我大伯父,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大伯父喜欢我了,你母亲崔老夫人便会喜欢我么?你堂堂一郡之守二十有六了都还没有婚配,可见你的母亲,你的家族对于你未来的夫人寄予了多大的希望!”
“十一郎,你我一直互相欣赏,或许你对我还多了一份怜惜,我对你多了一份尊敬,但你我可以做一世的朋友,却绝不会是良配,所以我们再不要让彼此自误了好吗?”杜萱娘楚楚可怜地看着崔颖,心中其实也很不甘,崔颖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但她更清楚自己于崔颖却是毒药,是会毁了他一切的至毒之药。
崔颖皱眉,“这些我都明白,难道这世间便没有例外?或者你不相信我的心意?”
“我相信你的心意,但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例外。”
崔颖还想再说什么,杜萱娘却拿开他的手,站起来笑道:“我知道你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你也难得偷跑出来一趟,我答应了要泡茶给你喝的,今天便是最好的机会,你等着,我马上去拿茶具。”
崔颖不愧是谦谦君子,等到杜萱娘将茶具端进来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杜萱娘还带来一瓶胡氏从椅子山上采下来的腊梅花,淡淡的花香和茶香,在温暖的室内浮动。
崔颖眼神迷离,认真地听着杜萱娘零零碎碎地说着家中的现状,四个半大孩子的学业与各种趣事,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流过他孤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田。
崔颖六岁时,父亲病逝,他便被送去了祖父祖母身边养着,与母亲并不亲,她的母亲从没给他做过一餐饭,缝过一件衣服,他也从来没为她母亲揉过肩,她母亲总是如一件高贵的瓷器,冷艳而又孤傲,就算是他的儿子在因为没有背出祖父要求的功课罚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时,她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但是后来崔颖还是在听到她的母亲回去后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夜时原谅了她,原来她的母亲也是会哭的,这件事一直支撑到他考上进士。
家的温暖是崔颖从小所缺失的,因而也是他最向往的,这一切正好能在让他心动的杜萱娘身上找到,教他如何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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